聞言,任佳月和任盈盈的面色同時一白,她倆本就理虧在先,聞言更是無言以對,只能翕動著嘴唇掙扎著搖頭。
“是你動的手。”下一刻,一道冷然的嗓音突兀地響起,眾人當即愣在原地,瞠目望向許久未開口的秦宸霄。
話剛出口,任佳月就不能自持地矮倒在了地上,口中依舊喃喃著“冤枉”。
秦宸霄看向她的眼神卻像在看一個死人,脫口而出的問話也未帶一絲溫度:“如若本王沒有記錯,任大小姐是通水性的,而你應當根本就不會水,那麼敢問為何方才你二人一道落水,任鳳華不慎受傷被水流捲走,而連水中閉氣都困難的你卻能硬生生挺到岸上之人下來相救?”
“我!”任佳月當即梗住,秦宸霄的問話實在是太過犀利,分明就是用言語給她下了個套,根本就沒給她留下什麼周旋的餘地。
在場看戲的人聞言神色卻變得有些耐人尋味起來,他們之中有些人是頭一回聽到這脾性古怪的三皇子說這麼多話,更有幾人早在他開口的時候,就將目光悄悄落到了一旁的任鳳華身上。
秦宸霄方才那番話語,分明就是在為這任家大小姐出頭!
而任佳月眼下被逼問得慌了神,哪裡還能判斷出其中門道。秦宸霄涼薄的視線如有實質地停留在她的命門上,叫她根本就沒有思考對策的思緒。
“本王再問你一遍,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秦宸霄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抖若篩糠的狼狽女子,隨即毫不留情地再次問了一遍。
任佳月原本就六神無主,被他這陰惻惻的一問,當即膝彎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轉眼間,涕淚就淌了滿臉:“殿下,殿下,也許是我記錯了,方才的情況實在是太亂了, 我根本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惶恐之下,她開始語無倫次,眼神跟著遊離不定,好似是突然得了什麼癔症。
“也許,也許不是姐姐推的我,有可能,有可能是我失足了——”下一刻,任佳月爭辯聲戛然而止,秦宸霄的視線實在是太過瘮人,她根本就不敢在對方的注視下編出半句謊言。
因為好似任何見不得光的心思,在這樣的視線下都會無所遁形。
場面瞬間又陷入了焦灼。
任佳月不再開口說話,轉而在原地無助地瑟縮起來,儘管她近乎將整個身子都埋在了膝彎裡,在場眾人也沒有多看她哪怕一眼。
因為大傢伙都還在捉摸著三皇子殿下的心思,一個是多年如一日視情慾為無物的寡情皇子,另一個是超塵絕豔氣質拔群的相府小姐,這兩人湊在一塊,很難不叫人心中生出幾分遐想。
因此在對峙依舊還沒結束的時候,眾人早早就把視線挪到了一旁依舊面色沉靜的任鳳華身上。
“哎你說——”其中幾個膽大的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誰知道話才出口半句,面前就有晦暗的目光釘來,開口的那個茫然抬頭,卻見是秦宸霄不知何時循聲望來,當即便嚇破了膽,嚥了口唾沫將嘴抿得死緊。
這一下可謂殺雞儆猴,一旁那些個瞧熱鬧的見狀趕忙僵硬地別開了視線,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向了四面八方。
看山的,看水的,就是沒再有看任鳳華的。
人群之中,一時氣氛緊繃。
只有秦翎風和秦煒安二人還能頂著這般的威壓堅持了下來,依舊一瞬不瞬地將目光罩到了任鳳華身上。
見她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秦翎風不由眯了眯眼睛,眸中流露出了明顯的興味。
這廂任佳月見眾人的關注點似乎轉移到了別處,滿心以為自己或許能矇混逃過一劫,誰知下一刻,便見得一對玄色錦靴踩到跟前,再抬頭之時,正好對上一雙森然的眼。
“殿,殿下……”她登時無語凝噎,目光都跟著顫抖起來。
秦宸霄卻已經先一步輕飄飄地作下了決定:“來人,把她給我丟到湖裡去餵魚。”
“不!不!”任佳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隨即便淒厲地慘叫了起來。
眼見四周的侍衛都開始逼近,她終於頹然地跪坐在了原地,一聲聲泣血哭訴起來,“殿下!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你就看在相府的面子上,放我一條生路吧!”
求饒的時候,她將面子一併踩在了腳底。因為她知道,秦宸霄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此番定下了她的罪狀,全然沒有恐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