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想想就有點生氣,“奴婢氣性大,要真是在痛苦難忍的時候還要被父親毒打,原因僅僅是撕了他的進貨單不讓他賺銀子,恐怕奴婢會恨他一輩子的,銀子居然比閨女的命都重要?”
聽完她的話,李四喜遲遲沉默。
她認真想了想,好像一下子就能理解李春雨的感受了。
換做是她的話,哪怕自盡都不會再被迫回去原諒。
思及此,李四喜重重嘆了口氣,“他們父女倆之間的事就由著他們去吧,只不過我有些擔心我大哥的態度還是那樣,他若是執迷不悟的話,誰也救不了他。”
“是啊。”
飛魚也跟著擔心了。
誤入迷途不可怕,可怕的是永遠不會迷途知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大爺不會那麼快清醒過來的。
這一夜,李四喜心事重重沒有睡著,本想著來回翻身緩解內心的焦躁,卻不敢驚動了秦若寒,只能默默睜著眼睛到天亮。
看她氣色不好,秦若寒愣了愣,這才擔憂皺眉,“你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李四喜茫然抬頭,還不斷用脂粉遮蓋黑眼圈。
秦若寒無奈嘆氣,“你是不是一夜沒睡也不告訴我?你有心事應該跟我說的,我可以陪你一起不睡覺。”
“沒事,我只是一想到我大哥要入獄了,心裡就有點難受,當初我帶他們來京城,是為了讓他們做生意,一家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誰知道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李四喜勉強扯了扯嘴角,笑的很是牽強。
看她難受,秦若寒也跟著難受起來了,“這不怪你,你想帶著他們來做生意是好事,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有好好的火鍋店不經營,居然去碰息生丸,這是他應有的下場,你沒有做錯,而你把他送入大牢,也只是因為再這樣下去會牽扯到我們一家性命,咱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說的對。”李四喜聽到他安撫的話,不知為何心裡就好受多了。
她站起來,靠著秦若寒往外走,“現在二和永貴應該已經到了,咱們快點過去吧。”
兩人說著話出門,不過多時就來到了李四海的住處。
等他們到的時候,李四德父子倆果然也已經到了,而官兵剛剛押著李四海從裡面走出來。
李四海面無表情,直到看見李四喜的時候,表情突然變得怪異。
四目相對,李四喜深吸一口氣,起身走過去,“大哥,你今日……”
“你怎麼有臉過來的?”李四海打斷她的話,開口就是質問。
眾人紛紛愣住,沒想到他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李四喜就知道他心裡是有怨氣的,深吸一口氣才道:“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你只是接觸息生丸還沒有真正倒賣,否則就不是入獄三年那麼簡單了,我是為了保護咱們的家人,你懂不懂?”
“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四海冷冷看著她,“我只知道我可以賺很多銀子,就算不能,就算你想要阻止我,也不至於做到這個份上,你和春雨一樣不懂事。”
迎著他責怪的眼神,李四喜咬咬牙,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劉婆子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四喜同樣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李四海,卻氣得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你還有臉提春雨?春雨因為息生丸生不如死,想要阻止你賣這種東西是好意,你卻把她按在地上打了一個多時辰,打的她現在不能下地走動,你還有個做父親的樣子嗎?”
不等李四海說話,她接著道:“還有,不讓你倒賣息生丸,是為了不讓你繼續犯錯連累家裡人,你該慶幸還沒做就被定罪了,否則我無論如何都救不了你。”
皇帝想要整治息生丸亂象的決心很堅定,當初息生丸查出來和幾個大臣有關,皇帝鐵面無私把這些大臣全都處置了。
現在何況是一個默默無名的李四海?即便他們求情,皇帝也不會聽。
李四海聽到這裡,仍舊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冷哼道:“你大可不必跟我說這麼多,要不是你們親自向皇上說這件事,我做事隱蔽怎麼會抓住?就算你們鐵面無私,也應該暗地裡阻止我,而不是讓我變成丟臉的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