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這裡面火油味道這麼重不應該有蠟燭才是,可這牆上每隔著三米就會有一盞明黃色的蠟燭,就是徐錦寧帶的人手持著火把也沒能把火點燃。
難不成,只是一個幌子?
通道很長,路上沒遇到什麼危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腳都走的有些酸澀了。
“公主,您可千萬小心些啊。”
張秦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生怕徐錦寧跌著磕著,還不忘提醒後面的人一定要小心火把,千萬不要碰到火油之類的,通道里就剩下他一個人嘰嘰喳喳、叮囑來叮囑去的聲音。
“到了!”
前面有光亮,徐錦寧加快步伐走過去,不知徐錦晟是有多大的心,這通道口明明有一道門卻沒有關,也不知是故意留著,還是逃跑太急忘了這茬了。
監牢後面的這個通道連線著居然是寧都外的一處荒郊野嶺,怪不得走了那麼長時間,徐錦寧站定,仔細檢視周圍情況,地上還有一些積雪為化,一連串凌亂無章的腳印從各個方向離去造成兵分幾路的假象。
“徐錦晟會走哪一條路呢?”張秦摸著下巴問。
徐錦寧回頭看看跟過來的這十幾個宮女太監,一個個穿的比較單薄,凍的瑟瑟發抖、面紅耳赤的也不敢吭聲。
張秦帶來的幾個獄卒正伸著腦袋四處張望,情勢對他們不利,她並沒有帶武力高強的禁衛軍,身邊也沒有能保護她的人。
徐錦寧從來都是計劃精確才會實施,“如今看來徐錦晟已經逃走了,再追上去也沒有什麼意義,讓人把這條通道給堵了,再不準任何人從這條通道里逃出去。”
徐錦寧正準備回去忽而聽到一陣琴聲,若是普通的曲子倒是引不起她的注意力,偏偏這人彈奏的是聞名天下的春悲賦,這就讓她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誰在彈琴啊?”張秦問。
徐錦寧衝他揮手:“本宮過去看看你們不要跟隨,還有,你立刻回去召集人馬將這座山從裡到外圍起來,一隻螞蟻也不能讓他爬出去。本宮會給你拖延時間,速度一定要快。”
“啊?”張秦還沒有反應過來。
徐錦寧冷眼一掃:“愣著作甚,還不快去?”
“啊,是是是,微臣這就去,公主請一切小心啊。”張秦讓幾個獄卒跟著她後,連忙往通道里面跑去找人。
此人故意彈奏春悲賦應該就是想要引她過去,既然人家都盛情相邀了,她也不能不去,她倒要看看對方這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緩緩踏著步子往那琴聲聲源處走去,山裡的風凍人的很,她把雙手縮在袖子裡,頭也不回的往裡走去。
也不知道這是寧都城外的哪一座山,以前從來沒見過,居然還有這麼荒涼的地方?
琴聲越發急促,彷彿在催促著她快一些。
前方有一處白色帆布搭建成的小亭子,說是亭子,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可以坐得下人的茶寮罷了。
背對著她的人穿著一身玄色長袍,竟只著一身單衣,冷風瑟瑟,徐錦寧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而那人……這麼耐寒的?
等徐錦寧走到他身後,琴聲戛然而止,他把手放到琴絃上,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輕出聲:“這把琴真是不錯,不愧是一擲萬金才能買到的極品。”
徐錦寧看過去,那把琴不是她之前在萬寶樓花了一萬兩白銀給溫丞禮買的青鸞琴麼?
“你是何人?這把琴為何會在你手裡?”
彈琴之人轉身笑道:“多日不見,長公主倒是把在下忘得一乾二淨了,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的下落麼?如今,在下就坐在你面前呢。”
看到這張臉,徐錦寧心裡沒來由的多一絲恐懼,然而面上還是一派的雲淡風輕:“聶白?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跑到這裡來,就不怕本宮殺了你?”
聶白笑的有些冷,“在下既然敢來自然不怕,反倒是長公主你,一個人獨自前來不怕這裡有埋伏?”
徐錦寧掃視了一下週圍,這裡幾乎沒有可疑藏身的地方,都是一些枯樹、爛葉,這茶寮怕也是臨時搭建而成,說什麼有埋伏?
“先生引本宮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應該不是隻想讓本宮欣賞你的琴聲吧?”徐錦寧嘲諷的笑著:“恕我直言我,先生的琴聲跟溫丞禮的比起來,簡直是不堪入耳。”
“哦?是麼?說起來,那小子的琴技、武功都是在下教的呢,沒想到我與他之間竟會反目成仇至此,實在是可嘆可惜啊。”
“如果真的可嘆可惜,你也不會這麼處處與我們作對,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