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怵臉上雖然一副平和、不緊不慢的樣子,可心裡已經隱隱開始著急,恆王的軍隊為什麼現在還沒有進城?
就在他額上冷汗順著額角滑落的時候,城牆外紛紛亮起無數火把,天空之中不知道什麼東西在發光,上面驀地射出無數帶火的羽箭,紛紛射向那些禁衛軍,情勢瞬間逆轉。
“救聖上,除奸佞!”
“衝啊!”
不知從哪裡衝出來計程車兵幾乎將整個御花園內外的宮殿全都包圍起來,他們劍拔弩張,血染刀劍,渾身的血腥氣,即便是這麼大的雨雪都沒能擋住他們的步伐。
徐錦晟、德妃二人臉色刷的一變,二人對視一眼,德妃拿過身邊禁衛軍的刀架在和帝脖子上,徐錦晟同樣刀舉胸前,嚴陣以待。
騎在馬上的人身著一身紅色鎧甲,他那鎧甲上早已經不知是雪水還是血水,鮮紅的血從他的長劍上滴落在雪地裡,他身後是數不清的穿著同樣紅色鎧甲的大軍,各個憤慨激昂,滿目殺光。
徐錦晟驚愕的看著來人,呢喃道:“這麼怎麼可能,你不是已經去北境殺敵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來人不是帶兵前往北境殺敵的徐錦恆又能是誰?
情勢陡變,禁衛軍不得不停止抵抗跪地受俘,同時,莫寒一腳將白晨踢落墜地,長劍直接從他肩膀穿過去,而後架在他的脖子上。
廝殺停止,只剩下徐錦晟和德妃二人還站在那兒。
徐錦恆冷眼看向他,衝著身後揮揮手,副將帶著幾個將領走過來,一腳踢向他們的膝蓋窩強行逼著他們跪下。
徐錦恆道:“你的人已經全部歸順,徐錦晟,這一場你敗了。”
“不可能,我有五萬大軍,外面明明有五萬,整整五萬,我不可能會敗。”
徐錦晟有些語無倫次,他的五萬大軍、禁衛軍、寧都守備軍加起來幾乎有六萬人馬,怎麼可能會敗?
“兵部尚書似乎沒有告訴你,跟你合作,是授朕的旨意。”和帝出聲幫他解了疑惑。
“什麼,趙立他是……他是你的人?”
兵部尚書趙立此刻也正騎在馬上,他說:“四皇子,皇上其實早就洞穿了你的陰謀,下官也只是為了配合你演這場戲而已,那五萬大軍本就是隸屬大皇子軍營的,即便是微臣也無法調動。”
徐錦恆說:“真正屬於你的兵馬只有禁衛軍和守備軍,這些人雖然沒用,對你倒是忠心,寧死不屈。”
他劍鋒直指身邊跪著的守備軍將領王賀:“王守備,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賀哼了一聲:“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王賀沒什麼好說的。”
徐錦恆冷笑一聲,劍鋒直接從他脖頸劃過,入目都是血紅色,他像是被殺戮附身的戰神,居高臨下的目視著德妃,“德妃娘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殺夫奪權,視為叛逆,把刀放下,說不定父皇還能對你從輕發落。”
德妃一副視死如歸:“本宮既然敢做,就沒打算活著,今日就算是死,本宮也要拉上他陪葬,寧國若是無皇定然大亂,你們也要扣上謀反的罪名。徐錦恆,就算你坐上皇位依然名不正言不順。”
徐錦恆安靜盯著她,短暫沉默之後,沉聲一笑:“德妃娘娘說笑了,如果你今日殺了我父皇,來日登基的便是太子徐錦昭,我誓死將守衛我寧國之皇。”
他把劍交給了旁邊的將領,伸手拿了一把弓箭對準了德妃,語氣帶著幾分悲愴:“父皇,若是兒臣這一箭射偏,或者她的刀比兒臣更快一步,請您莫要怪罪兒臣。”
和帝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只是沒想到徐錦恆會說出這番話語,他的字裡行間都是對徐錦昭這個太子的尊敬、認可,他一直以為在徐錦恆心中多少是有些怨恨他們的,可直到如今他才真正的看懂他,怪不得錦寧會如此幫他,如此敬他。
和帝哈哈大笑:“恆兒,你是朕的兒子,是寧國的恆王,是將士們的主帥,放心大膽的去做,朕信你!”
‘朕信你!’三個字如同千斤重擔壓在徐錦恆心上,握著箭的手有些發抖,他直接將箭對準德妃。
“德妃娘娘,這是您最後的機會。”
徐錦晟快步走到德妃身前,即便死,他也不能讓人傷害到他的母妃,“本王,從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