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之際,畫已完成,溫丞禮拂開飄落在畫像上的樹葉,上面的女子穿著一身紅色大氅,白皙的臉蛋兒被凍的有些發紅,那雙眼睛尤其的水靈好看。
見他盯著畫像看,徐錦寧好奇心上來了:“畫的什麼,我看看!”
溫丞禮耳尖微微紅了起來,他把右手圈起來放到嘴邊抵著乾咳一聲,“畫技拙劣,讓公主見笑了。”
徐錦寧瞅著他為自己畫的畫像高興還來不及,她開心道:“若丞禮的畫技都拙劣了,那這個天下間就沒有一個真正的畫師了,你還是要給別人留一條活路才是。”
畫上的人栩栩如生,泥泊裡那些散碎的梅花都畫的非常逼真好看,彷彿隔著畫都能聞到上面的梅花香。
徐錦寧把鼻子湊過去聞了聞,上面的確沾著淡淡梅花香,不是從別處溢位來的,是畫中本就自帶的,“這是?”
溫丞禮說:“我將梅花之夜融進了水墨之中,畫上才會有梅花香氣。”
“果真有才,這幅畫我就收下來。”
“你喜歡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徐錦寧的錯覺,總覺得溫丞禮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那麼冷漠逼人,反而多了一絲柔軟。
徐錦寧有些慶幸溫丞禮的這份柔軟只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和帝寢宮裡,太醫把完脈後直直搖頭,幾個太醫的診斷都是一樣,毒入骨髓無藥可醫,怕是堅持不到夏天。
和帝已經醒來,他倚在床頭上,旁邊的水盆裡都是血,因失血過多,臉色顯得異常蒼白,就連白髮都比往日多了許多。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朕自有別的安排。”
和帝說完劇烈咳嗽起來,他擦掉嘴角溢位的血漬,苦笑道:“怕是皇后在天上太過孤單,想要朕儘快去陪她了。”
歐陽怵急忙道:“皇上,赤羽軍和長公主的人都在巫國、南疆為您尋找解救之法,您一定不要放棄,總有辦法的。”
和帝說:“朕的身體自己清楚,巫國那麼大,我們連這毒都不知道是什麼,如何解救?”
歐陽怵沉默半刻,起身道:“微臣這就啟程去巫國為您尋藥!”
和帝還不能死,寧國內亂剛平,正是百廢待興之時,他若是出事寧國如何是好?天下百姓如何是好?
正因為和帝尚存,聶白等人才有忌憚,才不會那麼快的實施計劃。
“不,你不能去,朝堂正是用人之際,你且先留下。”和帝聲音虛弱的很,“太醫不是說還能堅持幾個月麼,說不定這幾個月見就能找到別的方法,還是眼下的事情最為重要,張公公回來沒有?”
歐陽怵目光猩紅:“回來了,在外面等候多時。”
和帝扶著床邊坐起來:“讓他進來吧!”
歐陽怵說聲‘是’,讓人去把張公公帶進來了。
張公公進來就急忙跑過去跪下:“啟稟皇上,那霍娉婷已經不在院子裡,聽院子裡的人說她昨夜就帶人匆匆離去至今未歸。”
歐陽怵冷笑:“莫不是畏罪潛逃了?”
和帝怒道:“立刻宣喬昱!”
片刻之後,喬昱一身風霜的走進來,“參見皇上!”
和帝怒意沖沖的說:“你立刻帶著禁衛軍、守備軍封鎖寧都城,逮捕霍娉婷歸案,世子妃一案全權交給你來處理。”
喬昱拱手道:“微臣遵命!”
說完,和帝捂著心口大口喘息著:“霍娉婷謀殺世子妃,歐陽,你立刻書信夏國霍驍,讓他給個說法。我寧國之人可不是誰都能欺辱隨意亂殺的,若是霍驍給不了說法,就拿霍娉婷的性命來還。”
歐陽怵愣住,“皇上這是要與夏國……”
和帝道:“這就要看霍驍那邊如何說明了,我寧國什麼時候懼怕過夏國那等烏合之眾?”
“此刻發動戰爭實為不妥,還請皇上三思。”歐陽怵勸說著。
和帝說:“打不打就得看看霍驍的態度了!”
“是!”
歐陽怵還想勸說,卻見和帝衝他揮手:“朕乏了,你們都先退下吧,這幾日的奏摺全都送到公主府,讓寧兒代為操持,朕這身子須得靜養,好歹能多抗一段時間。”
現下,徐錦恆在北境征戰,寧都城內也只有徐錦寧一個長公主,也只有她最有資格幫忙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