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和老郡王都不理會徐錦晟,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徐錦昭也是咬著酒杯,眼珠子一會兒轉向徐錦寧、一會兒轉向徐錦晟的。
還是溫丞禮適時地化解了尷尬,他起身道:“公主已經喝了不少了,這杯酒就由我代勞吧。”
徐錦寧忍不住的翻個白眼,這個溫丞禮什麼時候出風頭不好,偏偏這個時候。
徐錦晟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不待見他?
但他的裡子面子都做足了,別人就找不到他的錯處,也只會說是徐錦寧仗勢欺人、不容庶弟,他何錯之有呢?
“姐夫喝也是一樣的!”
一杯酒下肚,徐錦晟就覺得心口一口氣憋著,若不是礙於他四皇子身份不得不來,他還真不想過來熱臉貼冷屁股。
她徐錦寧真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得圍著她轉了?
徐錦晟的眸子轉向老郡王,恭敬道:“先前一直想去看看郡王,可惜郡王身體不適也不是時候,不知現在郡王身體如何,是否康健呢?”
老郡王哼了一聲:“喪子之痛,怕是這一輩子都好不了。”
一言冷斥反而讓徐錦晟無話可說。
徐錦晟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惋惜道:“江小郡王為救駕命喪冷宮,著實是天妒英才令人心痛不已,郡王您也別太傷心難過,身體要緊。”
豐禹聞言抬頭看向徐錦晟,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那徐錦晟畢竟是四皇子,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厭惡,帝王之位本就是無法預測,且不說現在的太子徐錦昭年幼,就是他成年了,若是沒點手腕算計不過別人,也只有灰白落場的命運。
萬一到最後坐上皇位的是徐錦晟,那今日的冷眼相對就會變成來日的烽火討伐。
老郡王是看的清、分得明的人,他肯定不會讓江州來之不易的平靜因為自己的脾氣付之一炬。
“真正的兇手還沒有繩之以法,天下未平,還有需要用得著本王的地方,本王自然是要保重身體的。”老郡王不甘心的喝了口烈酒。
本該是開開心心的接風宴因為徐錦晟的到來搞得氣氛都有些僵,到最後老郡王也不再發表自己的高論,就連他這些日子打聽來的其他訊息他也都不說了,只是板著一張臉聽徐錦晟在那兒自顧自的高談闊論。
徐錦昭最先熬不住,跟他們行禮告辭後就直接回房間休息去了,一邊走路一邊打著哈欠整的跟多累似的。
酒席到了一半,徐錦晟來到江州也有一月有餘,他提議明天由他和老郡王一起帶著徐錦寧等人前去馬場賽馬,還說江州風景優美可惜一直沒有時間過去欣賞,這次也想跟徐錦寧等人一同前去。
徐錦寧只想趕緊的把他趕走,連聲說知道了,隨後便直接讓人送老郡王回去,送的人當然是豐禹了,她知道他們父子之間肯定有說不完的話,也該讓他們見見面。
徐錦寧也藉口自己太累了,直接讓溫丞禮送徐錦晟離開。
這個時辰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路邊的小攤主也在忙著收拾東西回家睡覺,豐禹騎著馬兒走在最前方,身後是江老郡王的馬車,每走一段距離,他都會回頭看一眼馬車,生怕錯漏了一眼。
將人送到郡王府門,豐禹下馬上前,扶著老郡王下了馬車,並小說的說道:“長公主還有些話讓屬下傳達給郡王,不知可否進書房詳談?”
老郡王對豐禹的印象很好,一晚上沒說過幾句話,但對他印象很深:“好,你就隨我進來吧。”
豐禹扶著他,天黑路滑,他又喝了這麼多酒,著實是有些讓人擔心。
他扶著老郡王到書房,又去吩咐下人去煮一些解救的湯藥。
書房裡,豐禹看著曾經熟悉的地方,看著倚在椅子上揉著眉心的老郡王,他把門一關確定無人偷聽之後“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祁兒不孝,讓父親擔憂了。”
老郡王腦子一嗡,猛地抬頭看向跪地之人:“你,你說什麼?”
豐禹衝著老郡王磕了兩頭後摘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俊俏的臉,老郡王看到死而復生的兒子像是三魂去了兩魂,震驚半天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只是看著兒子的臉眼淚不停的流。
豐禹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如何被陷害,如何詐死,又是如何成為豐禹的過程都告訴給了老郡王,他將徐錦寧的擔憂告知於他。
今日是他們父子的久別重逢,也是天下未定前的一次相認,誰都不知道未來的路走勢如何。
聽豐禹說完,老郡王也只得轉悲為喜再變成轉喜為悲,兒子還活著這是喜事,活著卻不能相認這是悲事。
可為了天下,為了寧國,他們只得舍小家而成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