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柔見狀率先反應了過來,上前攙扶起老婦人:“老人家請先起來,咱們有話慢慢說。”
“這位大人,求您買了老身吧!”老婦人掙扎著長跪不起,對著孟雪柔痛哭道:“老身害死了自己的女兒,老身該死啊!”
“老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實在拗不過老婦人,孟雪柔俯下身來,緩緩說道:“虎毒不食子,我不相信你會害自己的女兒。”
“是啊老人家,你把話說清楚,我們才能幫你啊!”何夫人也急切地說著。
“兩位容稟,老身王朱氏,自幼家中苦寒,被賣給王大為妻。”老婦人哭道:“可是王大嫌棄老身出身貧苦,又嫌棄老身只有一女,便對著老身百般折磨打罵,從來不曾有個好臉色。本來老身為了獨生女兒什麼都能忍耐,只等著女兒安心出嫁後便自了殘生,可是誰知…”
說到這裡王朱氏泣不成聲,痛哭不止,孟雪柔心疼地拍著她的後背,好半天才讓她稍稍緩和了一些。
“前些日子,王大吃醉了酒又對著我往死裡打,剛巧讓我女兒看到了。孩子心疼我,便上前阻攔,卻被王大毒打了一頓。”王朱氏哭道:“王大因此動了氣,竟不顧骨肉之情要把女兒嫁給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子為妾,就只為了那一百兩銀子。可憐我的女兒悲憤交加又不敢跟自己的父親翻臉,竟趁我不注意,偷偷地上吊自殺了…”
王朱氏說到這裡淚如雨下,眾人見了此情此景也生了同情之心,不由得暗暗垂淚。
拉著何夫人的衣襟,王朱氏哭訴道:“都怪我不好,從前我只想著忍辱偷生委曲求全,好歹給女兒謀一個好人家,可是卻忘了那個禽獸毫無人性,他又怎會善待我的女兒!夫人,求求您買了我吧,老身跟王大撕破了臉已被休棄,也就只有賣身葬女才能死而無憾啊!”
“朱大嬸快快請起。”何夫人聞言淚流滿面,一邊拉起王朱氏一邊安慰道:“你跟我回去,不用賣身,只做貼身嬤嬤就好。你放心,我會派人好好安葬令愛的。”
“夫人…”王朱氏激動地說道:“老身謝夫人大恩大德!”
“起來吧!”何夫人道。
孟雪柔見狀適時地上前搭手將王朱氏扶了起來,又對著何夫人說道:“何夫人,讓本官送你們回去吧!”
“不必了。”何夫人搖了搖頭:“大人還有事要忙,先回去吧。”
“也好,那就有勞夫人了。”孟雪柔說道。
孟雪柔說完這話便辭別了何夫人,自回姻緣司去了。
……
傍晚,何家。
何夫人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正安安靜靜地在臥房裡繡著屏風,何瑾便一腳踹開房門,醉醺醺地闖了進來。
“夫君你回來啦。”
一見何瑾進來,何夫人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
“你在…嗝…幹什麼啊?”
何瑾打著嗝,指著何夫人,醉醺醺地問道。
“妾身在繡屏風,預備著給依依房裡換上。”何夫人打量著何瑾的臉色,柔聲說道:“夫君,就讓妾身伺候您安歇吧。”
“繡屏風?繡什麼屏風!”何瑾不耐煩地甩開了何夫人伸過來的手,不滿地罵道:“你個敗家娘們,整天就知道心疼那個賠錢貨!你但凡花點心思想點辦法,也不至於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是。”
生怕下一刻何瑾就要大打出手,何夫人連忙順從地答應著。
“少在這裡裝相!”
何瑾怒罵完猶不解氣,只見他左手抓起何夫人的衣襟,鐵爪一般的右手直直地就往何夫人的臉上招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