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強觸目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女人,大約四十左右,長的不是很漂亮,滿臉的憔悴,眼神空洞無神,呆呆的看著他和方沐月,呆的有點古怪,彷彿根本看不到他們,而且表情也呆的可以。她的懷裡抱著嬰兒,身後還有一個著民國裝的丫鬟。
“你們誰是林強?”陳月仙突兀的喊道。嗓子尖細,表情驚悚,竟然是很沒禮貌,而且兩隻手在前面亂摸,頓時又引起方沐月的不滿。
“大小姐她看不見。”丫鬟趕忙著急的說。
“哦。”林強頓時覺得錯怪了人,趕忙說道:“陳大小姐我就是林強,您好。”
“小弟,小弟。”陳月仙的手勢更加誇張,把孩子遞給丫鬟,試圖想要站起來,但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過來,你過來,讓我摸摸你,我抱過你,你還記得嘛,來,過來,你們不要騙我,你真的是林強嗎?”
“是的大小姐,他真的是林強,我在電視上見過。”那丫鬟說道。
“小弟!你過來!”陳月仙越來越激動,衝著林強招手,林強疑惑了一下,覺得方沐月拉了他一把,示意他蹲下,於是林強趕緊蹲下去扶著輪椅。陳月仙的手在他的臉上亂摸,摸了好半天,那手是冰冷的,沒有一絲的熱氣,那手更是顫抖的,彷彿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林強感到她那樣的無力和無助。
“小弟,你回來了,我是阿姐,你還記得我嗎?那年你走的時候才跟我華兒那麼大,我也是這樣抱著你的,都怪我不好,把你給弄丟了,不然陳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子,阿姐對不起你。”陳月仙雖然瞎了,但眼淚還是很充分的往外流淌。
林強覺得挺尷尬,趕忙說:“陳大小姐,您誤會了,我不是陳強,我是林強,我是方家的女婿,特地來拜會老爺子的。”
“陳強不是小弟,你才是小弟,你身上留著陳家的血,我能感覺得到,我雖然瞎了,但是我還能感覺的到。”陳月仙慌張抱著林強說道:“小弟,你快走啊,龐天舒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等下,我一直都在等你,這裡有些東西,是阿姐的股份,你帶著它們,要把陳家奪回來,你要去救阿爹知道嗎?”
阿爹!
林強心想,她說的這個阿爹不是方君秋應該是陳明達。
那個丫鬟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刀子,走到陳月仙的面前,忽然刺入她的手臂,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陳強喊道:“你瘋啦?”
那丫鬟沒搭理他,然後從陳月仙的手臂上的切口中,取出一把鑰匙交給林強:“大少爺,大小姐活不成了,她一直都在等你,這把鑰匙是華夏銀行的保險箱鑰匙,請你取出董事長的遺囑,自己大小姐的財產。”
“還有華兒,他是你的外甥,是龐天舒的兒子,你把他帶走吧。如果你鬥不過龐天舒,那麼就賣掉我的股份,也夠你們一生富貴的了,小弟!”陳月仙拉著林強的手不肯鬆開。但林強現在必須告訴她真相了。
“大小姐,我真的不是你家的孩子,我是個孤兒來的,你認錯人了。而且就算龐天舒不好,我也不可能為你做什麼,因為,只要我宣讀了遺產,財產還是會落在陳強的手中的,你明白嗎?這個是法院認定的,已經做了DNA了。陳強他才是你的弟弟,我也亂了。”
“你的腋下有一塊針型的傷疤對不對?還有你的頭皮裡面也有這樣的傷疤,我剛才摸到了的。”
“這事兒你怎麼知道?”林強挺納悶。
“那個陳強他雖然冒充,但有些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你的傷疤只有我和阿爹才知道,因為那是我,我,我做的,我虐待你——”
方沐月扒開他的頭皮一看還真有,然後又看他的腋下最隱蔽的地方也有:“這是怎麼弄的呢?”
陳月仙嘆道:“用燒紅的鋼針燙的,是我做的,當時我不懂事,我虐待小弟,因為我們不是一個媽媽的。小弟,你,你不怪我吧,你不會怪我對不對,你說不怪我?”
“大小姐非常後悔,求你說一句吧。”那丫鬟悲傷的說。
林強腦子很亂:“如果我是你的親弟弟,我又怎麼會怪你,如果我不是,就更不會怪你。我只想問你,那個陳強身上沒有這些東西嗎?”
“沒有。”陳月仙斬釘截鐵的說。
“那麼他就是假的吧,法庭出錯了。”林強喃喃道說:“所以遺囑是不能夠宣讀的,而且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