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明滅,楊戈出現在了東城門外半空之上,凌空虛立。
就見東城門外,一大批身穿黑紅相間厚重衣袍、披頭散髮,給人一種不潔而又陰鷙感的刀客,揮舞著一柄柄森冷的厚背開山刀,潮水般的衝擊著東城門,其中一名留著山羊鬍的中年黑袍漢子,已經衝上城頭大砍大殺!
東城門上,身穿囚牛繡衣的方恪,正指揮著兩百多號繡衣力士,艱難的抵擋著這批黑衣刀客的衝擊……
只一眼,楊戈的面色就陰冷了下來。
他伸出一隻手,握爪對著下方人頭攢動的戰場一抓一拉。
“鏗鏗鏗……”
震爆的刀鳴聲中,所有黑衣刀客手中的厚背開山刀脫手飛上半空。
不等這些開山刀釋放出刀氣,楊戈握爪的手便輕輕的一掌按壓了回去。
數十口開山刀登時就以比它們飛上高空之時更加迅猛的速度,落了回去,精準的找上它們原先的主人,將其釘在了雪地之中,一蓬蓬迸發飛濺的鮮血,潑灑在潔白的雪地之中,就如同一朵朵盛開在白雲之下的山茶花般絢麗……
說時遲、那時快,戰場上激戰的兩方人馬都還未看清那一口口開山刀是怎麼突然飛上天空的,前一秒還在氣勢洶洶的衝擊城門的數十名黑衣人,就已經盛放成了一朵朵黑心紅花的鮮花。
唯獨逃過一劫……準確的說,是楊戈刻意留了他一條命的山羊鬍黑袍漢子,見狀的肝膽俱喪的棄刀飛身跳出城牆,拼了老命的掄開兩腿健壯的大腿化作一道殘影沿著來路狂奔而去,邊逃邊聲嘶力竭的大喝道:“吾乃五毒神教天龍堂分舵主尉遲振,你不能殺……”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眼前多了一道人影,那一身不講究的葛布衣裳,分明就是方才凌空蓄立那人。
“噗通。”
山羊鬍黑袍漢子雙膝一曲,一個絲滑的滑跪撲到楊戈面前,重重的一頭磕在了地上,哀聲道:“小的知錯,萬請真君以和為貴,把小的當個屁放了,千萬別骯了您老人家的手!”
“五毒教?天龍堂?”
楊戈恍然大悟的徐徐頷首:“難怪……別緊張,也沒什麼大事,自個兒下輩子多注意一點就行了。”
驚駭欲絕的山羊鬍黑袍漢子正要再開口求饒,就見楊戈輕飄飄的一掌朝著自己的頭頂拍來。
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一掌的風情,就感覺……明明看起來輕飄飄的似沒有著力點,掌下卻又如同有萬鈞之力,還有明明感覺這一掌速度極慢,慢得他都能看清掌紋,卻又彷彿比他的思緒還快,他完全無法趕在這一掌落下之前抬手格擋或抱頭鼠竄!
那種彷彿空間和時間都錯亂的難受感,令他只能目呲欲裂的張大了嘴,眼睜睜的看著這一掌落在了自己頭頂上。
“啪。”
楊戈隨手一巴掌,將這名將他上右所的弟兄當大白菜砍的勇士的頭顱,拍進了他的胸膛裡,而他的上身還直挺挺的戳在雪地裡,一滴血都沒濺到他的身上。
來遲一步的蕭寶器、流氓、跳蚤和狗屎四人,恰巧就望見了這一幕。
四人齊齊縮了縮脖子:“噫……”
蕭寶器:“好殘忍吶!”
流氓:“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狗屎:“那個勇士是哪家兒的?”
跳蚤:“看打扮,好像是五毒教的……”
四人齊齊打了個寒顫:“噫……”
蕭寶器:“完了!”
流氓:“全完了!”
狗屎:“猛虎要下山!”
跳蚤:“蛟龍要出海……”
眼見楊戈飛身飄向城頭,四人齊齊閉上嘴,換上一副笑臉跳到城頭上,剛要大拍馬屁,卻又被城牆下盛放的那一朵朵血梅嚇住,剛剛才打好腹稿的馬屁,一下子就又全煙消雲散了,個個都縮著脖子活像四隻鵪鶉般,一聲都不敢吭……
那廂,方恪眼見楊戈飛上來,慌忙帶著手下的百戶、總旗們迎上去,捏掌作揖道:“大人。”
楊戈陰沉著臉,左右掃視了一圈兒過道里的血肉模糊的斷肢殘屍,想說點什麼,又忍住了,只是伸手理了理方恪的衣襟,溫言道:“完事了,上我家去一趟,啊!”
方恪虎軀一震,臉兒都白了:“大人,不是屬下非要搞事情,而是這群殺材心太野,壓根就沒將朝廷、沒將我們繡衣衛放在眼裡,屬下也是迫於無奈與他們動手的啊!”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百戶就介面道:“是啊大人,方大人都提了您的名字……”
方恪暴怒,反手一個大耳刮子甩在了說話那人的臉上:“放肆,大人面前,有你多嘴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