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塊依舊存在通商司交易場櫃檯裡,拿了數張面額不等的存單端著食盤下樓,到樓門口被攔住了:“掌櫃的,食盤不能端出去,後面有桌案,您吃完再走不遲。”
秦彬這個氣啊,我又不偷,還能端走一個破木盤?可看情形過一會那夥計會回來收,如果端出去恐怕那夥計難尋,而且外面暴土揚塵的確實不適合吃東西。
隨著手勢轉個身到了一樓大廳的一角,這裡擺了一排長桌,兩邊各有數個軟綿綿的繡墩,兩個姑娘站在長桌兩頭,每人身側的茶桌上放著一把冒熱氣的鐵壺,見秦彬坐下吃飯,其中一個拿了一個琉璃碗倒滿熱水給他端來,隨後默不作聲退回原位。
“這新國都是些什麼人啊,事無鉅細處處周到,這要是常來常往的客商,恐怕回去說一段都自覺臉上有光,如此宣揚開去,天下財貨豈不是盡聚於此?有錢還愁武裝嗎?而且打了新國得罪天下士人和客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暗虧等著吃,好手段。”
離開通商司交易場,秦彬帶著斥候直奔雲州城,這斥候打著開店的名堂一直埋伏在雲州,同樣什麼都沒打聽到,秦彬不信邪,偏要自己去找線索。
城內稀稀拉拉的房屋好遠一座,房前屋後種滿瓜果時蔬,當下正是仲夏,空氣中飄著甜瓜的香氣,走過兩條車馬道是一條商街,柴米油茶綢布棉麻都是些生活用品,走到盡頭看見挨著的兩家官店,鹽鐵各一間。
“夥計,這鐵器可有限量?”
“沒有,想買多少都行。”
“我能不能定製呢?”
“當然可以,只要技師能接,您隨便定。”
秦彬想了想報出一串兵器:“彎刀十把、長短套刀十副、曲柳臘杆騎槍十柄、板甲十具、鎖子甲一套,馬刺一對,刀配木鞘槍配皮套。”
夥計手忙腳亂的記下來以後瞠目結舌:“貴、貴、貴客稍、稍等,我去叫、叫叫……”
“你去吧!”
“唉~呦媽呦!”夥計臨走對另一個同樣目瞪口呆的傢伙點點頭撒腿往後跑。
斥候悄悄拉了拉秦彬衣角:“掌櫃的,您這是幹嘛!”
“哼,幹嘛,我來時說過,如果打探不出實情我就不回去了,近四十萬人杳無音訊是天大的事,庶民鬧起來還不得逼死國君?何況我可是研究律令的大家,豈能遭人小看,要探聽就探在明處,這麼多人毫無建樹豈是巧合?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那、那我怎麼辦?”
秦彬這才想起身邊這個是斥候暗探,見不得光的傢伙。
“你自回去,若晚上未歸,你們自行安排吧!”
斥候剛走,耳聽腳步聲“嗵嗵嗵嗵”自店鋪後面逐漸走近,轉角櫃檯閃身顯現出一個人,走出櫃檯對著秦彬拱手:“貴客請坐。”
轉頭吩咐那個傳話的夥計:“奉茶,好茶!”
“唉!”夥計答應一聲又轉去了後面。
“掌櫃太客氣。”
掌櫃身量高骨架大,一對顴骨突出尖頭髮黑,大長臉大下巴大手大腳,見秦彬跟他客氣連忙回應:“您是貴客,怎麼招待都不嫌厚重。”
秦彬開門見山的問:“我要定製的東西可能接?”
掌櫃的大手像蒲扇,互搓著神態拘謹:“這得問清楚成色才敢回覆,別的都好辦,就是這用鐵有講究,我們這鐵有成色分級,看您要哪一檔,差一檔這價錢差著一大截呢!”
秦彬暗想這是拿話套住我消磨時間,估計小報告正在路上,因為敢買兵器必然被抓。
“你撿最好的說吧!”
“啊?貴、貴貴、貴客可知道這這、這最好是何等材料?”
“你只管說,如果我銀錢不足可以先付定金,湊夠了提貨,你當放心?”
“放心放心。”大長臉上一滴汗眨眼間從額頭流到嘴角:“這最好的材料不是鐵,或者說是鐵經過精煉得來的鋼,鋼有四種,硬火碳鋼、軟火烏鋼、百鍊精鋼、千鍛合金,合金最佳,但是一斤合金一斤黃金,抵銀匯兌一比九。”
“啊?”秦彬嚇得站了起來:“這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