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善回到辦公室,看著電腦桌面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的電腦桌面是宛月晴的一張劇照,她穿著端莊大氣的漢式婚服,頭戴鳳冠,滿頭珠光寶氣,然而那璀璨奪目的衣飾和華美堂皇的背景,都只是為她點綴。
那張國色天香的臉蛋,足以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年輕時的女神,是遙不可及的明星,原本也不會讓人念念不忘,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女神的女兒成為了他的學生。
他也就有了和宛月晴直接接觸的可能,每年總有那麼一些機會,讓她出現在他的眼前,恍如夢境。
她越來越漂亮了,每次黃善看到宛月晴,都有些激動,囁喏的語無倫次,需要一點點時間才能恢復過來,然後開始正常的班主任和家長的溝通。
“哎……別人的老婆。”黃善搖了搖頭,想起自家那個勢利眼黃臉婆……黃善倒不是特別嫌棄自己老婆,才叫她黃臉婆,主要是因為他姓黃啊。
敲門聲響起,黃善連忙把桌面換成了自己在三亞旅遊的全家福,然後說了聲:“進來。”
白薇蒽推開門,探頭張望了幾眼,走到黃善身旁。
黃善看著白薇蒽那張和宛月晴年輕時極其相似的臉蛋,點了點頭,露出溫和的笑容,然後點開了一個影片。
這是麓山中學的宣傳影片,就放在官網上,展示著麓山學子的精神風貌,其中就有白薇蒽的一段。
影片中的白薇蒽穿著麓山中學重大節日才會使用的禮儀校服,修長的雙腿讓格子紋中裙變成了短裙,飄逸的青春飛揚,筆直的雙腿包裹在黑色的打底褲中,平底的制服鞋加上小西裝,端正保守卻又有著青春少女的美好。
“黃老師,又要拍宣傳影片嗎?”白薇蒽皺了皺眉。
白薇蒽有一些戲劇功底,在宛月晴的耳濡目染之下,鏡頭感很好,拍攝這種影片只是小兒科,往往是一次過,還能給上鏡的其他同學指導。
可是這種事情儘管有一定的社交價值,但非常浪費時間,而且常常是和自己討厭的一些女生合作,白薇蒽需要艱難地剋制住自己露出那種“你毫無社交價值”的眼神。
黃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把手機連上電腦,然後播放他今天早上拍攝到的白薇蒽和周福喜“廝殺”的影片。
九月不止有逐漸染上紅邊的楓葉、盛放的秋海棠、校園裡隨處可見的月季和薔薇、還有白薇蒽的臉頰,都是紅彤彤的。
白薇蒽雙手背在身後,咬著嘴唇扭頭,身體僵硬地側過去,四處尋找著鐵鍬,想要挖個洞鑽進去。
“這兩段影片裡,都是你嗎?”黃善頻繁交替點選著兩條影片,然後鬆開滑鼠,雙手抱著膝蓋,疑惑地看著白薇蒽。
“今天早上是周福喜招惹我,他抓著我的頭髮,我就失去了理智。”至於周福喜內涵豐富地喊她“小白馬”就不用轉述了,白薇蒽明白了黃善叫她來的意思:周福喜已經沒法管教了,白薇蒽還要有教育的價值,可以挽救一下。
“周福喜也是幼稚,小學男生才喜歡抓女孩子的頭髮吧?”
黃善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我的意思是,學校一直秉持開明的學生管理思想,只要不影響學習,你們在校園外打打鬧鬧也沒有什麼,但是在校園內還是要注意形象。”
“黃老師,伱是真不知道周福喜有多氣人,有時候他只要一個眼神瞟過來,我就想把他從樓上丟下來。”
作為班幹部,白薇蒽的覺悟還是很高的,她能夠認識到在學校裡那樣打鬧確實不妥,但她也必須說明,這的只是周福喜太氣人,她什麼時候對別的男孩子這樣做?所以,歸根到底是周福喜的錯。
黃善忍不住笑,“男孩子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就是這樣嗎?他只是想吸引你注意而已。”
“你……黃老師……你亂說什麼,你是班主任,說話說話要負責任的,他怎麼會喜歡我?他每天都想把我氣死,只要我氣得跳腳,他就開心。”
白薇蒽從未覺得周福喜喜歡自己,從班主任口中聽到這種判斷,白薇蒽本就紅彤彤的臉頰,都要著火了似的,班主任就能信口開河的嗎?
“在派出所那次,他不是第一時間就保護你了嗎?”黃善就是在這件事情上,看出來了周福喜儘管不怎麼遵守紀律、學習態度散漫,但秉性不錯,有著男孩子應該有的擔當。
他很開明,並不認為只有有潛力考上985的學生,才值得自己關注並以更加寬鬆溫和的態度來管理教育。
“他……也許,也許隨便個誰,又或者貓貓狗狗小動物什麼的,他他也會保護一下……”白薇蒽聲音越來越低,囁喏著說道。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常周福喜越是氣人,白薇蒽想起那天被他順勢攬入懷中,而他的嘴唇還碰到她額頭時的情景,她就越是心跳的厲害,還有些甜甜羞羞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抬手捂住臉頰,這種狀況真是討厭極了。
“我把影片也發給你媽媽看了,她說周福喜讓著你,挺好的。”黃善當然要積極向宛月晴通訊息,這麼好的機會可以和女神多聊幾句,誰會放過啊?
“你發給我媽看了?”白薇蒽瞪大了眼睛,然後覺得不對,“黃老師,既然你當時在場,你作為班主任,為什麼不馬上制止,反而好整以暇地在旁邊拍影片?”
“咳……現在……嗯,這個……”黃善一手握著拳頭擋在嘴唇邊輕咳兩聲,略微有些尷尬,“現在講究個利用短影片平臺以及新的媒體思路來進行教育和宣傳,就在上個星期,學校書記,副校長謝永紅同志強調,我們班主任也要與時俱進,傳統不能丟,學習不能少……你回去吧。”
黃善講不下去了,他還要備課呢,揮了揮手就把白薇蒽打發走,不回答學生的質疑是班主任的權力。
白薇蒽有點鬱悶地離開了辦公室,她懷疑黃善不制止反而在旁邊拍影片,其實是為了找事兒能聯絡媽媽。
媽媽的魅力真是無與倫比,無論是黃善這樣的中年男人,還是周福喜這樣的生瓜蛋子,都對她熱情而充滿著嚮往,好像她真的就是什麼下凡的仙女,誰都想逮著機會等她去洗澡的時候偷她的衣服,然後扛回家裡去玩耍。
呵呵,也許這就是現實,黃善說周福喜喜歡白薇蒽,完全就是胡說八道,沒有人會喜歡白薇蒽,所有人都喜歡宛月晴!
白薇蒽氣鼓鼓地回教室去了,看到周福喜不知道怎麼又坐進了那個轉學生的學習艙,真想把這學習艙安裝進長征九號什麼的,連著周福喜一起發射到月球上,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