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喜誦讀經文的聲音消失後,文氣匯聚的校園內,莘莘學子的讀書聲,便猶如洪鐘大呂,凝聚成讓人神清目明的當頭棒喝.
白薇蒽一個激寧,終於脫離了那種恍惚,徹底清醒過來。
她記得自己一大早地趕過來逮他,就是為了趁著上學路上有時間,幫助他學習,結果她跟著他走了一路,聽他念了一路的經!
這也就罷了,最後他還提出要和她探討什麼《素女經》、《玄女經》、《洞玄子》,自己迷迷糊糊地竟然同意了。
這當然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又一次被他WTO了!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高中便是人生中最博學廣聞的階段了,白薇蒽當然知道周福喜說的這經那洞的,沒有一個正經,都是房中術相關的東西。
白薇蒽又是羞恥又是惱火,高三這個階段應該爭分奪秒,上學路上的這段時間,又因為社交價值為負數的周福喜而浪費掉了。
這要不是在校門口,白薇蒽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捶手頓足,打它九九八十一個滾才能發洩心中這份沮喪和抑鬱。
抑鬱?
被周福喜這麼搞下去,她不會真的被他弄成抑鬱症吧?
可是自己每天被氣的一佛昇天,二佛出世,媽媽居然說她現在精神面貌健康了許多,整個人更有活力了!
“你們說話還是要注意點。”
白薇蒽扭過頭去,才發現黃善就在校門口看著她和周福喜。
黃善聽到周福喜說的話了?
白薇蒽面若紅霞,黃善這平平淡淡的態度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覺得白薇蒽和周福喜已經有些什麼事了,只是需要低調一點?
“老師好,老師再見。”周福喜進了校門,就不打算講經了。
《太乙金華宗旨》需要在安靜專注的環境中個人領悟,學校這種教學模式更適合灌注通識教育方面的東西。
白薇蒽連忙跟了上去,也顧不得黃善的目光還盯著自己和周福喜,朝著周福喜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她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周福喜的關係惡劣,絕對沒有早戀的跡象!
她決定從此以後都不再忍氣吞聲,只要周福喜氣她一次,她就要當場打回來。
至於打不過周福喜,他反過來把她撂倒,那也沒有什麼,只要向大家證明她和周福喜關係惡劣就好了。
打到拐歪的地方,黃善已經看不到了,白薇蒽氣喘吁吁地準備放棄揍他,卻發現他已經拿出了手機,正在聚精會神地回覆資訊。
白薇蒽踮腳看了一眼,只見他輸入了一條資訊:
【沒錯,我最近看了幾部古裝劇,演員連四方步都不會走,一個個塌肩晃盪的,居然還演起了八賢王?看看人家陳道明咋演的,這些年輕演員,不知道學習還沒有點自知之明啊。】
白薇蒽不由得往上瞄了一眼,竟然是媽媽在微信上和他閒聊!
她連忙伸出手指在周福喜的手機螢幕上滑了一下,兩個人儘管沒有到“秒回”的那種程度,但是斷斷續續已經聊了不少……遠遠超過周福喜和白薇蒽的交流頻率。
“你和我媽在微信上聊天?”白薇蒽難以置信地看著周福喜,哪裡有把自己的美少女同學放到一邊,然後和她的家長聊的熱火朝天的人?
“嗯,我們有挺多話題的,我們在審美、情趣上頗有些共同語言。我甚至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當初覺得你母親也就是一般的美人,現在才知道她頗具內涵,尤其是她當年為了演古裝戲,修煉了劍術,至今勤學不輟,我決定有時間指點一下她。”
周福喜說著,食指和中指併攏作劍勢,朝著前方兩百外的樹點了一下。
沒有劍氣,也沒有大樹轟然倒塌的情景,他就是指著玩一下,並不想浪費靈炁。
“情趣?”白薇蒽簡直無力吐槽,臉上逐漸失去表情,緩緩挺直身軀,雙手抱在胸前,瞪大著眼睛看他。
日常的“每天都要鑑定一下我的同學是不是神經病”。
“哦,就是指的怡情養性上的興趣愛好,這才是情趣這個詞的本意。小白,伱不要滿腦子齷齪思想,就跟魯迅寫的那樣,一看到白胳膊就想到大腿,就想到那啥那啥。”
周福喜抬起手來,頗有些憐愛地拍了拍白薇蒽的肩膀,“我和你媽也算朋友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一聲周叔叔,也是一份香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