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白薇蒽雖然談不上循規蹈矩,但是至少也還算乖巧,青春期安安穩穩地渡過,沒有做什麼叛逆的事情。
現在想來,在遇到周福喜之前,自己的日常生活和學習基本是一個波瀾不驚而且按部就班的節奏。
白薇蒽覺得這種狀態就很完美,她甚至已經規劃好了接下來的人生,只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就好了——只要沒有意外發生。
現在她覺得,周福喜就是這個意外。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她已經違背了原則,在這價值為負數的社交中,她浪費自己的時間、精力,來幫助他學習,結果呢?
他只願意抄,對於白薇蒽的心思和付出毫不在意。
白薇蒽忽然對舔狗的狀態感同身受,你自以為是對別人好,其實別人壓根不在意。
既不在意你的出發點,也不在意你實際的付出,對於伱所做的規劃、你所暢想的未來,你為她自我感動式的打拼、犧牲、努力,毫無興趣甚至感到噁心。
白薇蒽當然不是周福喜的舔狗,但是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了舔狗的心情和悲哀。
“這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白薇蒽無法理解地看著周福喜,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
“我給你抄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沒有掌握的知識點還是沒有掌握,不會的題還是不會,難道你期末考試也抄,高考也抄?”
“對,都抄。”
周福喜說完,按著白薇蒽的肩膀把她推開。
儘管檀口微香,氣息如蘭,十分好聞,但是她離的這麼近,又沒有人家劉蘇婉那麼雄渾。
等下要是出現老陳忽然剎車然後她跌到他懷裡的情況,他根本佔不到什麼便宜。
白薇蒽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指頭按著太陽穴,頭頂著車窗,一路無話。
第八節課後,白薇蒽懷著歉疚的心向黃善請假,今天又不能上晚自習了。
周福喜看到白薇蒽從黃善辦公室出來,她拿著一個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周福喜湊過去看了一眼,只見她在新的一頁上記錄下了“因周福喜故,耽誤了晚自習三節”。
寫完,她轉過頭來,惡狠狠地橫了周福喜一眼。
“嘿嘿。”周福喜忍不住笑,她現在這樣兇狠的樣子,可比以前那“我覺得你沒有社交價值”的清冷淡漠,要可愛許多。
“你還好意思笑?”白薇蒽用力扳著本子,咬牙切齒地往前翻:“看到沒有,都是因為你耽誤的事,我都記下來了。”
周福喜從書包裡拿出一個新的本子遞給她。
“幹什麼?”
“我怕你一個本子不夠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