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在這裡待上了許久,姜詞妗依舊詫異,微微蹙眉道:“太后為何容不下她們?”
孫美人索性破罐子破摔:“當時陛下登基,太后娘娘對權勢的野心也不小,二人之間便有些齟齬,純妃入宮時陛下很是喜愛,卻有人說她與太后娘娘八字不合,會衝撞太后的氣運,是以……”
“就因為這種謠言,太后便指使你對她們動手?”
“姜小姐還年輕,不懂這宮中的險惡。”孫美人笑容有些冷淡:“太后娘娘想做什麼事,自不必明說,只需透露些意思給旁人,不說齊妃,想求太后庇護的大有人在。”
姜詞妗聽得一陣心涼,衣袖之下的手也捏成了拳頭:“稚子何辜?更何況純妃與你無冤無仇……”
“呵!”
孫美人冷笑一聲,起身道:“可笑,姜小姐怎麼知道,若是純妃還活著,日後也不會對本宮動手?人心難測,更何況是這深宮裡,這樁事便是本宮不做,也會有旁人去做。”
她一臉冷淡,姜詞妗緩步走上前去,逼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時至今日,美人半點愧疚也沒有?”
這話一出口,孫美人眼睫微動,卻固執地道:“本宮不過是做了件尋常的事,倒是小姐,方才你應承本宮的,可不能反悔才是。”
“美人可以放心。”姜詞妗蹲下身子,明眸裡滿是冷光:“今日一別,以後臣女與您想來也不會再見了,美人眼下還想不明白,不過也沒什麼,日子長著呢,您慢慢反思吧。”
說著便起身走了出去,日光將她的影子拉得極長,抱杏守在門口,長舒一口氣道:“小姐,您可算出來了,好在沒人發現。”
姜詞妗回頭望了望,隱約聽見裡間傳來啜泣聲,面不改色地繼續前行,抱杏見她心緒不佳,也不追問,只是遞給她一個信封,悄聲道:“國師送來了王爺的訊息,小姐快瞧瞧吧。”
提到淳于垣,她心頭一緊,迅速接了過來,迫不及待地拆開,片刻以後卻怔在原地,抱杏好奇地湊過去,上頭兩個字格外顯眼。
楚兮……
“小姐,楚兮怎麼會……”
姜詞妗無意識地喃喃道:“興許是天意。”
一直留在他身邊,一直被人叫做“王妃”,以至於她甚至都快忘記,上天為他安排的良配不是她,而是楚兮,兜兜轉轉,他們到底湊到了一處。
抱杏瞧著她的神情,有些擔憂地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她沉浸在想象中,根本沒聽見抱杏的話,只是喃喃道:“安排男女主相遇,怎麼還要帶上陸嘉年這個拖油瓶啊?真是……”
說完便直直朝前行去,抱杏小跑著追上她,疑惑道:“小姐,拖油瓶是何物?”
此時,西涼王宮之中。
楚兮被人押著來到正殿門口,此處的一切她都無比熟悉,不多時,裡間便傳來男子蒼老的聲音:“把人帶進來。”
“是。”
甫一入內,她便感覺有道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簡直無法忽視,遂抬起了頭,果然是李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