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是西涼的探子。”
此言一出,陸嘉年的神情立刻變了:“他們為何會在王城中?為何要抓咱們?”
楚兮一頓,深吸一口氣,而後道:“因為奴婢也是,西涼派來的探子。”
果不其然,她在陸嘉年面上看到了驚詫之色,卻不知為何有些慌張,極力掩飾道:“大人如今,還想救奴婢嗎?”
足足過了一刻,陸嘉年開了口,嗓音有些沙啞:“還是像我方才說的,我留下,姑娘趁機離開。”
楚兮蹙眉道:“大人,奴婢是西涼的探子,同外面的人是一夥的。”
“若真是一夥的,他們怎麼會如此費心來抓你?你又怎麼會想放我離開?”陸嘉年堅定地道:“我說過會讓你自由地過日子,從前沒有機會,如今也算能幫到你了。”
這個人,一直對她以禮相待,無論她的身份是奴婢,還是簡家長女,亦或是敵國的探子,這份心意一直都沒有變化,楚兮不知不覺間眼眶微紅,別過臉去沒有開口。
片刻過後,天色突然陰沉下來,幾人似乎走累了,將二人關在車裡休息,楚兮張望片刻,正待起身,卻聽陸嘉年道:“楚兮姑娘。”
她回頭,怔忡之間,陸嘉年將一個東西塞到她手裡,她仔細一瞧,是個精巧的護身符,喃喃道:“這是……”
陸嘉年笑了笑:“姑娘若是有機會回到陸府,就把這個送給孃親,告訴她我一切安好,過些日子就能回去。”
一股熱血衝上頭頂,楚兮錯愕道:“你怎麼能這樣輕易就……”
“放心吧。”陸嘉年衝她眨了眨眼:“王爺在前線,便是被抓去了,過些時候打了勝仗,西涼王也會放人。”
楚兮深吸一口氣,將護身符塞了回去,板著臉道:“大人別胡說了。”
二人正說著話,卻聽周圍突然喧鬧了起來,幾人一驚,立刻起身,一股焦味傳了過來,陸嘉年詫異道:“難道是起火了?”
“這寒冬臘月,四處都是雪,怎麼會……”
楚兮撩開車簾,卻見許多百姓匆匆出逃,西涼探子們怕生事,便繼續趕路,一路上卻隱約聽見了幾人的對話:“這火起的真是莫名奇妙。”
“可不是?聽說是有人來買莊子,沒談攏,今日便起火了。”
“嘖嘖,這東梧的權貴,可真是不同啊。”
二人在裡間聽著,面色都很是陰沉,陸嘉年朝外一瞥,卻怔住了,指著人道:“那是……”
楚兮靠了過去,問道:“怎麼了?”
“那是二殿下的管家陳虎。”陸嘉年篤定道:“平日裡就仗著二殿下的勢欺男霸女,我絕對不會認錯。”
二人心照不宣地想到了一件事,楚兮蹙眉道:“也就是說,這把火,是二殿下著人放的。”
“不錯。”陸嘉年思索著道:“陳虎雖然霸道些,可這樣大的事,若是沒有二殿下授意,他絕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