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虹聽得呼吸一滯,當真咳了起來,桂枝替她順著氣,不禁也有些心寒,看來,英國公是一定要將這門親事坐實了。
不知過了多久,郎中匆匆趕來,替飛虹診脈,神情卻有些疑惑:“郡主的脈相……”
“咳咳咳!”
隔著帷帳,飛虹又咳了起來,桂枝驚呼一聲,遞出來一張染著血的帕子,英國公蹙眉道:“郎中,郡主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郎中躊躇片刻,開口道:“國公爺,郡主素有體弱之症,近日天寒,病症又加重了些。”
英國公不耐煩地道:“誰要聽這些?本國公問你,這病多久能醫好?”
“這個……”郎中回頭看了眼榻上的人,猶疑道:“這小人說不準,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郡主病得如此嚴重,要痊癒說不定要半月……”
“半月?”
英國公頓時暴怒起來:“為何這麼慢?難道就沒有快些的法子?”
“回國公爺,小人無能……”
榻上,飛虹撩開帳子,艱難地道:“父親不必遷怒,若是……不成,女兒便撐著去赴宴,絕不叫二殿下空等……”
說完又是一陣咳嗽,聽得人揪心,英國公憤憤一拂袖:“罷了,你如今的模樣,去了也是晦氣。”
像是不願多待一般,他扭頭便出了門,李氏斟酌片刻,還是追了出去,彩霓倒是沒急著起身,懶懶地打了個瞌睡,漫不經心道:“姊姊,你這病來得真是及時,這回父親不能逼你去赴宴了。”
無人回應,彩霓自覺無趣,冷哼一聲出了門,屋中只剩下她二人,桂枝左顧右盼一陣,這才開口:“這法子果真有用,可是,奴婢卻不大明白……”
飛虹嗓音沙啞地道:“就連我起初也不明白,可方才卻突然想透了,姜小姐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為何?”
“她讓我裝病,還特地囑咐不讓咱們塞銀子給郎中,是怕父親起疑,逼問郎中,而那郎中分明看出了脈相,卻也不敢揭露,因為我這病是裝的,他根本就醫不好。”
彩虹喘息片刻,突然笑了笑:“姜小姐算得一絲不差,真真是個妙人。”
桂枝聽完,也按住了胸口:“天爺,這是何等心計?多虧有姜小姐相助,咱們才能平平順順過了這一關。”
“正是。”飛虹撐著起了身,輕聲道:“過些日子她來,我定要好生謝過她……”
此時,姜府裡也不大太平,主屋之中,秦氏摔了一盞湯、五六個茶盞以後,終於平息了些:“一個個都是廢物!”
趙嬤嬤走上前來,諂媚道:“夫人莫要動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那院裡的小賤人懷著身孕呢,叫本夫人如何安心?”秦氏咬牙道:“如今本夫人已經有五六日沒見過老爺了,如此下去還得了?再有,她那怎的還沒動靜?”
“夫人莫急,興許是發作還要些功夫,咱們再等等就是了。”
秦氏有些心浮氣躁,繞著桌子來回踱步,正心煩意亂之際,卻見姜雲錦撩開簾子踏了進來,怒氣衝衝道:“母親!您一定要替女兒殺了姜詞妗那小賤人!”
聞言,秦氏呵斥道:“喊什麼?成日裡把殺人二字掛在嘴邊上,你還是不是個姑娘家?還不快住嘴!”
“您都不知道她如何作踐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