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淳于垣回過頭,發現她盯著自己的傷口看,微微一笑道:“都是以前打仗時留下的,沒嚇著小姐吧?”
她心下一沉,同為皇室子,皇帝繼承大統,養尊處優,就連淳于景也是成日裡奢靡享樂,誰曾受過他這份罪?
抱杏取來藥酒遞給她,姜詞妗用棉布沾了些許,走上前去,低低道:“臣女失禮了。”
“多謝小姐。”
不知為何,甫一靠近,她的臉便燒了起來,指尖不經意觸到他肌膚,二人皆是一震,姜詞妗極力維持平靜,並同他閒聊道:“王爺身上只有這一處傷?”
淳于垣點頭道:“不錯,當時閃避不及,被石塊砸中了。”
她頓了頓,繼續問道:“臣女聽說,陛下的人扣住了沈護衛他們,王爺是自己逃出來的。”
此言一出,淳于垣的神情果然有些遲滯,低低道:“無論如何,總歸是逃出來了。”
“可這不公平。”她忍不住道:“王爺是為了救這些人才會以身犯險,可您身處險境,卻無人來救您,這……”
他微微揚頭,似是感慨一般:“公平?在天家便沒有公平這二字,本王時常想著,便是本王也有這般步履維艱的時刻,更何況是百姓了。”
“王爺也該想想您自己了。”
她蹲下身子,看著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淤青,一時間憤慨不已:“王爺,您是難得的治世之才,可陛下不僅不給您應有的待遇,還叫您成日去管後宮裡那些雞毛狗雜碎的事,這也罷了,可今日卻是明擺著放棄了您,這樣的君主,您……”
“小姐慎言。”
他淡淡吐出四個字來,眼睛微微眯起:“小姐可知自己在說什麼?若是這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小姐此時就該在大牢裡了。”
姜詞妗輕柔地托起他的手臂,用力一推,骨頭便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淳于垣面不改色甚至還對她笑了笑:“雖然如此,本王還是很高興,有人替本王鳴不平,尤其此人還是小姐您。”
“貧嘴。”她嘟囔了一句,替他綁好了手臂,囑咐道:“今日這板子不能拆下來,王爺在府裡休憩一日,務必靜養。”
淳于垣看著她,微笑著應了:“好,本王知道了。”
她將餘下的東西歸攏到一處,卻越發覺著這該是女主做的事,於是有些心虛地道:“王爺,您的人可知道楚兮在何處?”
“嗯。”他端起茶盞湊到嘴邊:“過幾日,本王就帶你過去見她,入畫一事,只有她最清楚。”
姜詞妗蹙眉道:“臣女如今也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竟會有人在她們即將離京之時動了殺意。”
淳于垣低低道:“不是英國公做的,他如今還在費盡心思打探入畫的下落,更不可能是李氏,這些日子她並非出門,也並非與外人有聯絡,如此看來,只有一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