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她微微蹙眉道:“可是,花魁娘子素來難請,難道……二殿下也在這?”
“不在。”淳于垣斷言道:“他如今在府裡。”
姜詞妗又盯了片刻,直到她察覺自己彷彿一個窺探美人的猥瑣之徒,這才預備收回目光,就在此時,入畫苦苦等待的人突然現身,斜角里走出一個男子來,身形高大,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場面自然是纏綿悱惻,可一旁,淳于垣的目光卻漸漸變得深沉,姜詞妗察覺到了他的異常,試探著問道:“王爺瞧不慣這種場面?”
他肅然道:“你可知那人是誰?”
“不知道,是很要緊的人?”姜詞妗不甚在意:“左不過就是入畫姑娘的相好,嗐,王爺您也不要太古板,誰說王公貴族和妓子就不能相愛了?”
淳于垣打斷了她道:“那是英國公。”
英國公……
將這個名字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她突然一怔,旋即道:“是那個彩霓郡主的父親?”
“正是。”他解釋道:“英國公膝下有二女,飛虹郡主一直陪在太后身側,方才本王還遇上了她。”
她很快便領會了其中的深意:“王爺的意思是,英國公一家是太后娘娘的親信?”
“不錯。”
姜詞妗思索片刻,低低道:“若是如此,那二殿下的人與英國公這般,或許不是巧合了……難道二殿下要藉助太后的力量?”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面色越發凝重,二人在樓上瞧著,英國公似乎對入畫格外憐惜,還將披風給了她,隨後在她額上吻了吻,便匆匆離去了。
入畫痴痴地望著英國公離開,隨後也同侍婢一道出了門,姜詞妗喃喃道:“若是英國公的話,推算起來,入畫同彩霓郡主也是一樣的年紀,他這……”
“投其所好。”淳于垣將窗子闔上,將她引到了一旁:“英國公素來喜愛這種柔弱無依的年輕女子,前幾日國公夫人發賣的妾室也是這般形容。”
“嘖。”她總結道:“花心果然是男子的天性。”
淳于垣在她頭上輕拍了下,隨後道:“太后回王城,淳于景便派人去籠絡英國公,看來是有大事要做。”
她一想到淳于景那張臉就不大舒服:“無論他謀劃什麼,也不會這麼快成事,既然咱們發現了,就還有回寰的餘地。”
“不錯。”他低低道:“何況這條紐帶,也並非堅不可摧。”
姜詞妗突然盯住他,問道:“王爺不會想要犧牲色相,叫入畫姑娘倒戈吧?”
他簡直無語:“小姐真是看得起本王。”
“王爺別謙虛。”她擺擺手:“您那張禍水臉,別說入畫姑娘了,但凡是女子,哪有能不動心的。”
淳于垣一頓,挑了挑眉道:“那小姐呢?可曾對本王動心?”
她一拍腦門,乾乾地笑道:“王爺叫人傳席面吧,臣女說了半晌,早就腹中空空了。”
又是這等模稜兩可的回應,他只笑了笑,抬手道:“來人,將酒菜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