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皇帝俯瞰眾人,明顯已經很是不耐:“眾位卿家還有何事?若無事便退朝……”
“陛下!”
御史陸澄明大步上前,行禮道:“陛下,鳳陽莊一案,昭王殿下居功甚偉,替百姓們除了歹人,臣以為,陛下應該論功行賞。”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皇帝的面色瞬間變得陰沉,沒有開口,淳于景趁機上前道:“朝臣是賞是罰,自然由父皇做主,你何必多言?”
“二殿下此言差矣。”陸澄明板著臉道:“御史之責便是進言,朝堂之上的事,臣有責任向陛下……”
“皇叔雖是朝臣,但也是父皇的幼弟,這是父皇的家事。”
他不懷好意地一瞥:“若這也是陸澄明職責所在,想來日後父皇選秀納妃也都要問過您了。”
“殿下!”
“夠了。”
皇帝在一旁聽了許久,終於開了口,神情陰鬱地環視一週,漠然道:“你的意思是,朕賞罰不分,冤枉了昭王?”
陸澄明連忙拱手道:“陛下,臣並無此意,只是……”
“朕,即位十載,一向賞罰分明。”
皇帝緩緩起身,一步步走下玉階:“昭王除了妖邪,自然有功,可昨日他不顧禁足令,擅自入宮,這便是不敬,功過相抵,不獎不罰,你們可還有疑問?”
語畢,金鑾殿之中四處都是竊竊私語,卻沒人敢上前,陸澄明還要開口,衣袖卻被人一拉,他一抬眸,陸嘉年正衝他微微搖頭,怔忡之間,皇帝已經拂袖而去。
散了朝,陸嘉年一路小跑追上了他:“叔父!叔父,您等等我……”
陸澄明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道:“你還跟著我做什麼?陸史官耳聰目明,見風使舵,已然失了我陸家風骨,這等人,請恕老夫不屑與之為伍!”
“叔父,您這是什麼話?”陸嘉年無奈地嘆氣道:“並非是我迫於威勢,不敢替昭王殿下開口,鳳陽莊一事,侄兒與昭王殿下同行,裡間的艱辛自然比旁人清楚,只是……”
“只是什麼?”
陸澄明扭過頭,神情嚴厲:“自從昭和元年,陛下即位,便對昭王極盡打壓,昭王為東梧做了多少,難道你不知?”
他聲量不小,陸嘉年緊張地四下看了眼,眼見無人注意,這才低低道:“叔父,侄兒最為欽佩之人便是昭王殿下,只是陛下早已對他恨之入骨,您眼下替昭王說話,不是幫他,而是在害他,說不得還會帶累了您……”
“老夫問心無愧!”陸澄明冷冷一拂袖:“若是因著進言而被問責,老夫便是死了,也不會違背本心!”
說完竟憤憤踏出了門去,陸嘉年素來知道他這個叔父的性子,是以只是嘆了口氣,快步追了出去。
不遠處,淳于景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二人,眼底滿是嘲諷:“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便成全你……”
而此時,被人熱火朝天討論著的正主淳于垣正悠然地跟在姜詞妗身側,與她並肩而行。
“王爺,您日理萬機,臣女不過是來瞧鋪子,哪敢讓您陪同。”
姜詞妗看著身側的男子,一臉無奈,可淳于垣卻淡淡一點頭:“無礙,本王眼下賦閒在家,正愁無事消磨,怎麼,小姐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