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嗎?
這句話從灰石的口中說出來真是讓人感慨啊。
能讓這個人生裡只有消弭罪惡的老古板對平靜的生活有了期待,塞勒突然有些佩服路德了。
塞勒是當年最早退下來的一批國際刑警,他瀟灑地說著把舞臺讓給年輕人們,摟著自己的愛人離開的畫面被國際刑警的老一輩津津樂道。
家境殷實的他也沒有完全遺忘以前的老夥計們,他先後把兩個關係好的夥伴接來了伽勒爾,然而他們卻沒能享太久的福。
在他們的墓前,塞勒曾問過自己一個問題。
他們這輩子真的幸福嗎?
前半生在黑暗中奔波,事蹟無人得知,默默無名。
後半生剛開始不久就病症纏身。
聽說退下來的老一輩國際刑警裡有一些午夜夢迴,仍會被噩夢驚醒。
有的人則是每次聽到對戰的聲音就心臟狂跳,神經緊張。
國際刑警給予的豐厚待遇和退休金買不了治療這些傷痛的藥,這是歷史的傷痕。
目睹了幾個老夥計臨終前的樣子之後,塞勒一狠心,沒有去找灰石去了哪,儘管他知道灰石已經退休。
他真的很害怕看到灰石這樣的人變成一個神經兮兮的老頭子。
他對灰石的印象應該是他不靠精靈就能把一群盜獵者打到斷手斷腳,只用一個眼神就能嚇退精靈。
又或者是光靠氣勢和言行就能讓對手的精靈倒戈,協助他們反擊盜獵者的狠人。
這些擔憂隨風消逝了,因為灰石現在過得很好。
別說有心理創傷了,連以前的牛脾氣也改了不少,居然聽人勸了。
棲島…那是什麼地方,還能讓人改性子的嗎?
“這次出來,我問了很多人,他們和你的回答一樣,覺得時代變了,人心也變了,現在的聯盟不再像以前一樣毫無底線…”
“他們的看法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個不合群的怪物。”灰石感慨。
塞勒斜了灰石一眼,說:“你就是不合群啊。”
“以前在國際刑警你每次執行任務完出去狂歡,你都是滴酒不沾,結果我們一退休就狂喝,這不是不合群,什麼是?”
路德如果在這裡一定會笑出聲,真的是一物降一物,這個世界上居然有讓灰石如此頭疼的人物。
灰石聽見塞勒的話真的覺得腦殼疼。
從以前到現在,他就不習慣塞勒的爛話,天知道這傢伙為什麼會成為自己的至交。
也許年輕時候,自己的眼睛不太好使。
“你能不能在談正事的時候,少說點爛話。”
“不能。”塞勒立刻回答,“我以前都改不了,都這把年紀了還想讓我改了?”
“忍著吧,反正你的那個小路德安全回棲島上,我們基本就見不上面了,再見面應該是有一個人躺進墳墓裡了。”
“你還能聽我說多久爛話,多聽些,以後沒準觸景生情能為我流兩滴眼淚也說不定…哦,你有為誰哭過嗎,如果沒有,我真希望你在我葬禮上哭一下,假哭也行。”
“塞勒!”灰石鼻息沉重。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不就是給你留意資訊嗎,明天我讓我的小弟,我家裡人的小弟給你注意起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