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的刀法很不錯,梨子肉沒被削掉多少,削下來的皮薄薄的。
“我只是個剛進入聯盟工作沒多久的新丁,雖然在旅行途中見過惡人,但是什麼樣的惡人能比這樣的傢伙兇殘?”
“當聯盟得知我身手不錯之後,有意讓我和其他幾位身份清白,還沒和聯盟徹底掛上鉤的人出行外海。”
羅恩握刀的手突然用大了力氣,刀深深地切進了梨肉裡。
路德床邊一抹陰影如煙氣一般晃了一下。
羅恩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沒有說話,而是把刀緩緩抽出,繼續慢慢的削起梨。
“那天晚上,我見到了前去追捕通緝犯的聯盟同事,他是被抬進醫院的,血淋淋一片。”
“他的精靈進了急診室據說一直到第二天才脫離生命危險。”
“我怕了,不怕你笑話,當時我把進聯盟時的滿腔熱血忘了個精光,腦海裡只有自己同事,和那隻精靈進急診室的畫面。”
“我會不會也變成這樣,我的精靈會不會離我而去?”
“當時我的腦海被恐慌佔據,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去逃避。”
羅恩笑著開口:“於是我和你一樣,生病了,很重的病。”
“我聽說你跟隨灰石不停地鍛鍊,連腹肌都快練出來了,雖然高強度鍛鍊的確可能會讓你更容易生病,但是這個節骨眼上…”
“讓我想想,棲島的冰室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光著身子進去待一會,然後跑出來曬曬太陽,再跑進去待一會…”
“這樣玩,哪怕是灰石也會大病一場。”
“我當年,就是這麼做的。”
路德的手抖了一下。
羅恩只當沒有看見,繼續自顧自的說話。
“我如願以償逃開了那次任務,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才恢復。”
“一個下午,我走在辦公室的走廊上,一個同事告訴我,上次執行任務的隊伍回來的,替代我的那個人受了很重的傷,下半生可能要和柺杖作伴了。。”
“他只比我早半年進入聯盟,在進行測試時,對戰分數遠不如我。”
“同去的人告訴我,那個罪犯其實不強,只是狡猾,在避開對方武器的情況下連比對戰分數比我低的幾個同伴都能輕鬆制服他。”
羅恩把削好的梨子放在路德床頭的碗裡。
他沒有繼續說話,寂靜降臨了房間。
“如果我沒有逃,他就不會頂替我,那次任務也許就不會受傷…”
羅恩說完故事,整理好衣服,站起身。
“我不是在道德綁架你,我有我的立場,我為聯盟工作,說服你出行是我的責任。”
“你是棲島島主,為棲島的未來謀劃也是你的責任。”
“如果你執意不去,一直生病,神奧聯盟會找另外的人出行,而他…我確信,他連你的一隻精靈都未必能擋下來。”
“我們會在棲島呆三天,如果你想和我談談,讓麻衣來找我。”
咕咕鴿飛到他的肩膀上後,房門被羅恩合上,過了很久,路德才在達克萊伊的攙扶下虛弱得坐起來。
看著床頭碗裡那個被削好的梨子,路德深深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