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達聽完緣由是由心往外的舒了口氣,心太熱乎,熱乎的發燙,因為一聽就明白,這是為他爹熬的湯,老丈人和丈母孃熬完趁熱就給送來了。
丈母孃那可是經常暈車的選手,兩位老人居然就這麼一路抱著湯壺。
示意苗翠花把包袱皮給他,江源達接過來一摸兜底,真的溼乎乎一片,湯灑了,灑的他心也潮乎乎的。
感動之前老丈人擋在他身前,有多久沒人這麼護著他了,通常他當大兒子的,都是別人有事,他站在前面。
而玉芹他爹上一次這麼護著他,還是才和蘇玉芹結婚那陣,老丈人那時候也就他現在的年紀一樣,還很年輕。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人老了,可丈人丈母孃遇到事還是習慣性地擋在他身前,一口一句我家姑爺我家孩子。
我家的。
江源達抿緊唇角,又想到李家那做派,自己和弟弟比起來,其實當初是一樣的混蛋,只不過他比弟弟幸運多了,他有一對兒好樣的岳父岳母。
仨人在八樓停下時,出了電梯。
江源達站在電梯口處說:“爹。”
蘇長生站住腳:“不是得出了這個門才能到走廊?我走錯了?”
江源達喉嚨動了動,又幹嚥了兩下。
苗翠花也疑惑地仰頭看江源達:忽然給他們叫住,這是要說啥啊?再不說,她都要跟著喘不上氣了。
到底,江源達沒道出心底想說的話,而是憋了足足一分鐘,臉憋通紅說的是:
“我剛才衝李家人說的話,爹、娘,你們可別多尋思。
我是太生氣,我弟弟、弟妹,那是一對兒二虎吧唧,做的那些,簡直沒法說。
我妹妹的事,您二老也清楚,聽玉芹說,玉福還讓捎禮份子了。
您說,今天我妹妹結婚,本來就亂糟糟,是,我弟弟不對,那李文慧也不是個好東西。
她哪怕給我打電話,說一聲:哥,你必須給我做主,真的,爹、娘,我都不能眼瞅著,我指定得出面收拾源景,讓源景給人個說法。
可我那虎了吧唧的弟妹直接喝敵敵畏,菜刀掄的,這要是現場沒有那些人攔著,給源景砍哪砍壞了,或者她多喝兩口農藥就這麼死了,唉!
我爹當場聽完就一頭栽地上,一點兒沒耽誤拉到醫院還腦出血了,我聽醫生說完腿都軟了,要沒有玉芹扶著我,我就得一屁股坐地上,出血量多了,爹、娘,我爹就完了!
我管不起,我是當哥哥的不假,可我真容易被他們活活氣死,爹、娘,我咋就攤上這麼個弟弟!你們也看見了,這都是什麼狗屁倒灶的事!”
蘇長生嫌棄道:
“行了啊,跟我們抱怨幾句就得了,該怎麼著也得接著怎麼著,我看你直接下樓吧,陪我們也心不安。
他再不是東西,那也是你親弟弟,不看他,還得看你爹面兒,你爹歲數大了,還躺在那,你妹妹是個女的,可不就得你張羅,你當老大的,有委屈也得多擔些,該出面出面,那你攤上了咋整。”
苗翠花不贊同,十分不贊同,拽著江源達的胳膊:
“走,跟我走,別聽你爹的,咱可跟他們攪合不起,源達,那家人不講道理,和不講道理的人講理?那除非腦子有泡。
快著,先去看你爹,別提他們,提他們我心臟就哆嗦,聽聽罵你爹那話,我呸!我要不差心臟支了幾個架值好幾十萬,我剛就去撕了那老虔婆,撕爛她嘴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