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穆的考場,氣氛越正兒八經,江男心裡越有小北風呼呼地刮過。
之前多大喜,現在就有多憂愁,心裡在拼命吐槽著:
你看的那麼認真幹嘛啊?
我們又不是考研究生,我們就拿一個破高中證,你至不至於?
任子滔,我警告你,我要是一會兒有小動作,你要是敢抓我,我?有膽你就來!
而此時趴講臺上的任子滔,他並不知道江男正在心裡罵他,他要是能知道的話,會覺得自己真比竇娥還冤,因為他認為自己沒幹什麼呀。
比如開考十分鐘,他還出趟門呢,拿著班級裡的三個臉盆,依次端盆水放在教室裡,有一盆就擺放在離江男不遠的過道上。
北方一到冬天就燒暖氣,外面下著鵝毛大雪,鍋爐就會燒的更足,屋裡很乾燥,他希望江男鼻子能舒服點兒。
另一盆水,他是洗了抹布擦講臺,擦的乾乾淨淨,然後就趴在這裡沒動啊,因為這裡還擺放著那第三盆水,他希望自己這張比李易峰還帥的俊臉,能保溼一點兒。
至於另外一名監考老師來回走,看到有不老實的敲桌子提醒,那不關他的事,對不對?
但任子滔卻忘了一點,他直不愣騰盯著江男思考“昨天今天明天”的命題,給江男的錯覺就是:你搖身一變,成為監考老師出現,就是為了禍害本女王的啊?瞧瞧你,給我前桌“帥哥”嚇的,後背都僵了,他還有膽給我傳答案嗎?
又十五分鐘過去了。
另一名監考老師已經來回溜達累了,拿著椅子坐在最後一排的過道上,任子滔也終於思考完人生了。
他動了。
他覺得江男一直在埋頭答題,應該答的差不多了,不至於因為他的出現影響發揮了,那下來看看吧。
結果剛踱步到江男附近,江男低著頭抿著嘴,一個眼刀子就甩了過來。
這什麼眼神?
任子滔有點莫名其妙,沒空猜眼神意思,先站下匆匆看了下江男的卷子,又瞟了眼答題卡,只這一眼,他就無奈地舔了下唇。
下列天體系統按由小到大順序排列,你家太陽是最小啊?
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食指在第一題B選項上點了點,隨後他發現江男立刻趴在桌子上扭著頭衝他捂嘴樂了,樂完就用橡皮擦改答題卡答案。
得,明白了,看來之前他趴在講臺上,看江男在那認真答題的小模樣,原來都是假象,在猜悶呢是吧?
唉,地理。
他家男男,有一種填空題叫完全不會,有一種選擇題叫看起來都對。
真是,真是……這是今天他湊巧來監考了,要不然會不會考完了,過後問考的怎麼樣啊,男男還會臉不紅氣不喘告訴他那句醫生們的專屬臺詞:“我盡力了”。
江男驚愕地看著任子滔只告訴她一道題就走了,走了?
然後一分鐘後,就在她剛要擰眉頭時,呃?子滔哥拿著一把椅子又回來了,跨過水盆擺在她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