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一邊抹腦門上的汗,居然能一邊跑的像風一樣的女子,拿著個空瓶子連跑兩條街去小賣店,然後站在長櫃檯前,乖乖地將手中捏皺的零錢遞給二麻子叔叔。
二麻子叔叔一邊和她說話:“又幫你媽跑腿呢,”一邊將漏斗插在瓶子裡,用水瓢在幾個大缸裡能舀出醬油、山西老陳醋、高粱酒。
回憶到這,此刻的江男也忽然跑了起來,嘴邊還泛起了幾絲笑,心想:從小她就是媽媽的好幫手。
聽到外面有南方口音喊“修理雨傘,修理雨傘”,她就會拽媽媽衣角問:“媽,咱家雨傘壞了沒?”
聽到“磨剪子嘞戧菜刀”,就會問:“媽,咱家菜刀要不要磨磨?”
聽到外面有敲塑膠桶提示收廢品的聲音,她就會像小巡視員一樣,滿屋子搜尋報紙、紙盒子,什麼都拿出去往外賣。
賣個塊八毛的就高興的笑成一隻小松鼠,再膩在爸爸懷裡商量問:“我能留下嗎?”
爸爸說:“嗯,我寶兒留著買雪糕。”
嗚嗚,聽聽,那時候她還是個寶兒,暱稱是寶兒,她爸逮住她就要親臉貼臉,現在要是親她,她也不能讓啊。
要是能重生回童年該多好。
貪心了,貪心了不是?
江男站在小賣店裡,有些生疏道:“老闆,有散裝白酒嗎?打三兩酒。”
吃飯時,江老爺子礙於浩浩在,咂摸口酒對蘇玉芹說道:“唉,家裡事兒,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他給我打電話了,男男也說了點兒。”
江爺爺又告知道:“鬧個一六十三招,打的媳婦哭孩子叫,差點沒給我氣死過去,結果臨了臨了,又給領醫院去,那意思,好啦。”
蘇玉芹能說啥?
她端著飯碗心想:
以前,她咋不敢那麼對待老人,那麼對待江源芳和江源景家的孩子。
人吶,逮鼻子上臉,這就是慣的。
那李文慧脾氣越來越不好,做人那個差勁,良心都壞了,無非就是以前也幹過試探的事,發現江源景沒咋地,沒啥態度,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不就越來越過分。
可蘇玉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說啊,給浩浩夾了塊排骨,然後才勸道:“您老啊,就別跟著他們操心了,還是有感情在,有感情怎麼都打不散,沒有的話,也就說散就散了,連打都不用打。”
這話,讓江源達夾菜的動作一頓,他又趕緊勸自己,老蘇這表現就挺好的了,夠意思。
別人自然不知道,只有他自個兒心裡清楚,剛在大門口打照面時,老蘇那一聲爹喊出來,他眼淚差點沒下來。
老爺子正好開口道:“說的就是這個,俗話說,原配夫妻好,這都是有數的,要不然不能有這句話,最起碼為孩子好。”
這回是蘇玉芹和江源達一起端著筷子沒吱聲。
江男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來就聽到王爽哽咽地問她:“男男,你回來嗎?”
“啊,剛到家,吃飯呢。”
“我想去找你。”
“這?可我在我爸這呢,你怎麼了?”
老爺子立即覺得這話聽的咋那麼彆扭,他被小兒子鬧離婚鬧的,敏感的不行。
王爽只能哭著說道:“我爸不同意我買房子,還把我掙得錢給沒收了,好傷心,那可是我掙得,腿都跑細了,他憑啥沒收?還說廠子最近效益不好,我媽也快生了,用錢的地方多,我才多大要買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