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達很好信兒。
任建國前腳怒氣衝衝按斷電話,後腳他就特積極地打聽道:“咋說的?跟你頂嘴了沒有?”
“他敢?!我是他老子,給我惹急了,攆首都去削他,大了咋的?大了也照揍不誤,還敢頂嘴?慣的。”
“來,喝酒,就是慣的,這些孩子就是欠揍!”
任建國端起酒杯和江源達碰了一下後,仰脖就幹了,用手又使勁一抹嘴,不過心裡卻有點沒底,至少沒有剛才說那話有底氣。
要知道他家子滔,很少捱罵。
他家小子心事重,也很少不聽話,竟老實巴交品學兼優來著。
都多少年沒罵過孩子了?唉。
江源達也喝完杯中酒後,很想過過嘴癮,道出了壓在心底深處的大實話:
“當初就不該啊,咱哥倆從炒股那一步就走錯了。
那之前,那就算惹禍啊,揹著咱們投股市,雖然結果是掙了,但是要是沒掙呢?
那咱倆苦吧苦熬捂在手裡的錢,就得讓倆小崽子給打水漂。
之後,掙了,那第二步馬上就得沒收,錢都收上來,理由就明告訴他們,就說以防他們繼續犯錯,是不是?
不給?不給就揍。
而且他們也不缺錢,還揹著咱們整大頭貼機的買賣,那錢咱不要,咱就要那炒股大頭錢,對不?
大部分錢給掌握住了,他們也就只能小打小鬧,能翻出浪花來嗎?
他們要是想買啥,想幹點啥,是不是得回家抬臉看看咱這個當老子的。
再看現在,這事整的,一個尊重二字,給咱耽誤了,咱就差瞅孩子臉色了。
瞎尊重啥?咱那時候,掙錢不都是交家,都結了婚了,那也得上繳。
完了老孃給弟弟妹妹攢下來,娶媳婦嫁閨女的,咱說啥了?”
江源達這幾句話說的,給任建國都攛掇的此刻後悔了。
任建國倒酒提杯:“來,喝,別說那些了,已經這樣了,以後越來越大,大學生、參加工作,再結婚成家了,巴掌撇子的更不能打。”
“你啊你,老哥哥,你這想法不對,當老子的,到啥時候都能打,棍棒下面出孝子,這話就是有道理。”
“那你咋不打?你閨女當時偷著用你好百萬,我兒子才十萬,你當初要先動手了,我能閒著嘛,你要是能沒收了,我不也有藉口了。”
“我?”江源達喝紅的一張臉,被這話噎的更紅了,急赤白臉道:“我那不是孩子少嘛,一個是寶。”心話:給閨女打的抽過去怎麼整?我孩子不是有病嘛。
“誰家孩子多?我家也一個啊。”
“媽的,就賴計劃生育。”
這話,任建國認同:“對,就賴他們,腦子一熱就下這指令,還說什麼,噯?當年號召口號是啥來著?”
江源達將一個花生米扔嘴裡,邊嚼邊回道:“少生孩子多種樹。”
“對,完了咱東北可勁的種樹,不是楊樹毛子就是柳樹條子,春天一颳風,掉的滿地都像大蟲子。”
至此,兩位當父親的話題就拐了,東扯西聊的,國家大事都聊上了,而且還在國家大事裡摻雜幾句自家的隱私,反正什麼都說啊。
不過可以看出來,任建國比江源達酒量好,因為人家怎麼聊,都沒提任子滔是要買兩套房子,一套要給老江你,這才和他媽媽在京都幹起來。
倒是江源達,說著說著就把江男幹駕校的事脫口而出了。
“老哥你不知道?”
任建國疑惑:“我不知道啊,子滔沒回家說。”
“啊。”江源達半張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