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方就接到要拆遷的電話,就那個,嗯,道外那套房子。
說咱們家沒營業,牌匾沒有,還有什麼人證啥的,說早就不算門市,不能給按照門市錢補償。
這就是不講理,,一幫沒文化的,估計是僱的一幫二流子跑拆遷,啥手段都使,要進屋量面積讓我簽字。”
蘇玉芹眼睛極快的眨了眨。
離婚時,存款她拿大頭,地下商鋪、倉庫和車庫歸江源達,幾套精品門市都歸她娘倆,協議上是這麼寫的,唯獨道外那套房子,她沒提,他也沒提,沒分。
現在拆遷了,聽起來對方還挺嚇人。
蘇玉芹想了想:“他們不能幹出別的啥事吧?”
江源達那真是爺們,一點沒慌張,完全具備當釘子戶的潛質,還反問道:“啥事兒?沒水沒電沒暖氣,沒去唄,有能耐把別的房子都扒了,就把咱家的留下,那咱家房子就成一景了,挺好。”
“你說話能不能有點正溜?我是說,不能趁著咱不在,就給扒倒吧?”
江源達抿了下唇,一提這套房子吧,就會尷尬,怕刺激老蘇想起秦雪蓮、
別說老蘇了,就是他都想起那女人了,想起那些一趟趟往那跑的日子,就像中邪了似的,感覺好像過了一世紀之久,是上輩子……
但是有些話得告訴明白了:
“不用擔心,那陣咱閨女不是知道了嗎?非要轉移財產到她那,咱家情況你也知道,除了那筆意外之財,這些年掙的錢都買房子了,當時我不同意,就糊弄閨女……”
江源達將身體斜了斜,歪頭先看了眼蘇玉芹的臉色,發現正瞪他呢,呃,咳咳,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我就商量孩子,說都換房照,那稅錢得交多少,我發現咱家男男吧,就像長了前後眼似的,三商量兩商量真同意了,但唯獨這套房子,她作啊,不幹,非要,我就去公證了。”
最艱難的一段要幾句帶過,終於說完了,江源達趕緊道出重點:“我都公證了,他敢私下給我扒了?累死他們,要真那樣,我找老孫那個當區長的問問,看看是誰,這麼牛逼。”
聽聽,這把江源達橫的,他連露面都不露面,根本不著急,早就算計好了。
但是類似啞婆婆那些拆遷戶就慘了。
而江男離開醫院,就是因為啞婆婆,因為電話裡聽東西敲聲,這是暗號,這說明奶奶那頭有事。
此時,即將要拆遷這一片,亂的啊,再加上拆遷辦的,街道動員的一摻和,離老遠就能聽到這裡鬧哄哄。
有人吵架,有人罵街,有人在扯嗓門諮詢問:“我買的是二手房,沒有原件怎麼整?”
江男急步到了啞婆婆家,發現門已經四敞大開,裡面有一名婦女正在趾高氣昂喊道:
“我說啞巴啊,你們家人也都啞巴?比劃啥呢,啥意思,一家子啞巴啊,嘖嘖。”還抻脖子望了望屋裡面:“我說,這家還有沒有個喘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