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江源芳從楊麗紅走了後,拉著一張臉。
她明明是坐了幾個小時大客車,特意上門來勸蘇玉芹的,想親眼看看,確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結果先碰上這一幕。
一進屋,在江源芳眼中,那就是煙熏火燎外加鬧鬧吵吵。
而且那個叫楊麗紅的女人,在她眼裡,就跟扯老婆舌的潑婦沒兩樣。
因為她站在安全門外,就聽見裡面在耍酒瘋罵人,還罵她哥,一點不避諱,這給她氣的。
坐在哥哥家沙發上罵哥哥,更生氣嫂子居然就讓那女人罵,跟沒聽著似的。
所以江源芳習慣性的,還用往常小二十年一貫的態度,不高興就是不高興,根本懶得藏著掖著,對蘇玉芹揚著下巴說道:
“嫂子啊,那人是誰啊,神神叨叨,跟個精神病似的,你咋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玩。”
蘇玉芹沒什麼精神頭,被老薑忽然得白血病那事刺激的,隨口回句:“是一個朋友。”
說完,看了眼石英鐘,閨女和弟弟他們也應該快回來了,得做飯去,做完飯吃完了,不行去趟醫院瞅瞅。
既然聽說了,那就不能裝不知道,得去醫院看看是什麼情況。
心裡想著這些,蘇玉芹隨後就去了廚房。
客廳裡,自然只剩下江源芳和任子滔了。
江源芳卡巴卡巴眼睛,站在客廳正中間,覺得自己就相當於被蘇玉芹晾到這了。
任子滔衝江源芳笑了笑,再次鄭重的打招呼道:“姑姑。”
抬手還不打笑臉人,然而江源芳卻沒給好臉,用鼻子“哼”了一聲,是用哼代替的嗯,而且還橫了任子滔一眼。
中年女人心堵啊,一肚子氣正沒地兒撒呢。
江源芳的眼神,挑剔的從男孩子光著的腳丫子,穿的一套運動大褲衩、半截袖,到門口的涼鞋,一直掃到任子滔的臉上。
她那模樣看起來厲害極了。
但在江源芳心裡,她覺得自己已經挺收斂的了。
就像是她此刻其實很想問問蘇玉芹:
這半大小子又是誰啊,父母是幹啥的,他是二流子啊,還是和侄女一個學校的?怎麼還上門等上大姑娘家啦?說是和侄女有話說,一男一女有啥說的,咋那麼大了呼哧。
這不都忍著呢嘛,沒問,這就夠留面子的了。
但是在任子滔眼中,這姑姑也太嚇人了,明明和江男長的有幾分像,可是,對他怎麼那麼不友好?
任子滔站起身,拿起堆滿菸蒂的菸灰缸,直奔廚房的垃圾桶,路過江源芳時還禮貌的點了下頭,才和蘇玉芹對話道:“嬸兒,我在哪個水池子刷?”
“不用,子滔啊,你瞅我這記性。那什麼,你快去進屋看電視,男男屋裡也有書,想幹啥幹啥,等菜燉鍋裡的,我收拾,你放那。”
一直在客廳裡的江源芳,一邊收拾著茶几上的空酒瓶子,一邊聽這對話透著自來熟,更來氣了。
她嫂子對那男孩子的態度,比對她還好。
到底是誰啊?
當面問不好,那江源芳就猜。
瞧那小夥子臉上那樣吧,一看就是個有問題的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