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曼神色微微一變,對眼前突然出現的血世界,感到一絲驚異。
無數的血線如同網格一般,四處的張揚著連線,像是一張張錯綜複雜的蛛網。
奧斯曼意念一沉,一道霸氣如飛刀一般,爽利劈開一道道血線,那些血線噗嗤噗嗤地隨著利刃的刀風分割開,卻沒有他預料中的血花迸濺。
奧斯曼蹙起眉頭,他不知道林蕭那邊此刻正面臨著一場蜂擁而來的爬蟲大軍,但他知道這個校級魔物似乎有些特殊的能力,這種能力近乎於一種幻覺的使用。
奧斯曼見霸氣對這些血線沒有用處,於是緩緩直起身子,慢慢走到那邪惡血線面前。
抬起手,手掌在血線前方虛抹了幾次。
磅礴的霸氣隨著他手掌的動作,如潮湧一般,透入血線中。
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腳下的血世界正在顫動。
他神色微微一鬆,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
雲中峰將衣架上的帽子拿下,從門裡走出來時,腳踢到一件牛皮紙包著的袋子。 他抓了抓腦袋上所餘不多的幾根頭髮,看了看四周。 清晨的霧氣尚未散去,除了個別發春的野貓在溼濡沁著陰冷氣息的路上邁著小碎步以外,沒有一個活物。 他低下頭盯著牛皮紙包想了想,覺得自己一個小出版社主編,還不至於有被恐怖襲擊的運氣。 俯下身子拾起包裹,包裹純牛皮紙式樣,毫無花俏。 他拿在手上翻了翻,沒有名字,沒有地址,沒有郵號,很乾淨。 他有些遲疑地將包裹放在耳邊,搖了搖,裡面發出平穩的撞擊聲。 聽到這個聲音時,他那張被褶子堆滿的臉頰上露出微笑—— 這是一本不知道哪個想出名但是有些自卑的小作家放在門口的作品。 這些年,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 這種聲音,多年來時常聽到。 他把包裹夾在自己腋下,戴上帽子,蓋住自己稀疏的頭髮,愜意而悠閒地漫步微溼的霧氣中。 ...... 上午的工作很忙碌,需要分派任務,校對專欄作家發來的稿件,還要參加一場文化局的會議。 雲中峰一直折騰到下午三點多鐘,才有了少許的休息時間。 沖泡好一杯咖啡,看著落地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他覺得生活雖然平淡乏味,但一直很安穩。 看了一會兒對面書店裡進進出出人群溫馨的笑容,他滿意地笑了笑。 愛讀書的人越多,這個社會也會越來越文明。 想到這個,他忽然想起早上拾到的那個包裹。 包裹用簡單的牛皮紙包著,上面用現在極少見的細麻繩紮了一個北洲結。 那雙視物有些晃光的眼角微微一跳—— 北洲結? 他忽然覺得早上自己那個帶著小玩笑心思的擔憂,現在似乎真有可能變成生命的擔憂。 自己雖然頭髮已然稀疏,眼瞳佈滿血絲,記憶力卻一直沒出什麼岔子—— 早上這只是一件被牛皮紙包著的包裹,乾乾淨淨,別說北洲結,連塗鴉似地風格字型都沒有。 他放下包裹,手在抽屜裡捉摸了一會兒,乾癟的煙盒裡還有最後一支菸。 他點燃它,菸圈隨著吞吐漸漸瀰漫了他眼前的視野。
透過淺藍色的菸圈,他低著頭陷入猶豫。
北洲在極北之地,終年寒冬。據說那裡至今還有從其它時空偷摸過來的怪人怪物。
北洲結則是獨屬於北洲的一種扣結方式。
這種結令人畏懼的原因在於,你不知道它是由人打出的結,還是由其他時空的怪人怪物打出的結。
……
這個包裹…..
他眯著眼睛,掐滅手裡的煙,抬手揮散煙霧。
眼睛看了看桌案上堆積如山的文稿,心裡忽然有點騷動。
像是有一隻小貓探出小爪,輕輕地撓著他的心。
他吐出一口氣,北洲結就北洲結吧。
大概整個東洲都不見得有多少人能夠收到北洲結紮成的牛皮紙包吧。
他心裡還有一句話:
我就一小報社主編,怕啥。
似乎這句暗藏在心裡的話,給了他有限的勇氣。
他雙手略帶著一絲顫抖,既緊張又興奮。
……
海藍色的封皮,沒有字句。
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掀開第一頁:
——“請相信愛情的史詩,像相信生命的終結。”
“謹以此,獻給曾經珍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