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語調平常地調笑著,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耀義已經忍不住驚奇地瞪大眼睛:
“你,你都知道了?那天賭注的事?是不是鄒桐告訴你的?”鄒桐就是和他打賭的人。
司予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先回答你的哪個問題——
簡單來說,就是我都知道了,但不是誰告訴我的,而是我自己聽到了。”
徐耀義聞言,迅速回想起那天,她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確實情緒低落異常,當時還以為她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煩惱, 沒想到竟然是……
如果說周近嶼是“兇手”,那麼他就是“幫兇”!
“司予,對不起,我不知道……不對,不管知不知道,我都不應該拿你作為賭注和人打賭……對不起,我……”徐耀義語無倫次,神情慌亂地不停道歉。
司予笑著搖搖頭: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會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境中,久久無法醒來……這對我來說,似乎才是更不好的結果……”她說著,釋然的面容上,閃過點點憂傷,不易捕捉,一旦察覺,卻又不容忽視。
徐耀義微微皺起眉頭,聲音有些哽咽:
“我們是好朋友,我不該拿你的事去和別人賭……”驕傲恣意的少年,難得低下頭顱。
司予很少有過這樣的‘待遇’,一時間,還有些手足無措,她站在餐桌所在的高臺上,徐耀義微微塌下身子,她正好可以看見他細軟的頭髮。
在那一瞬間,他彷彿不再是臺上閃閃發光的高冷少年,而是一個調皮卻善良的弟弟,在做錯事後,認真地道歉,呆萌而柔軟。
司予看著他這副樣子,不禁輕笑:
“好了……你別這麼嚴肅,總覺得像是我欺負了你……”
司予笑容清淺,徐耀義心下一軟,抬起頭時,眸光瀲灩。
他是那種薄薄的單眼皮,面板很白,幾乎透著淡青色的血管。
他這副樣子,看著很軟萌,原本舞臺上的那種攻擊性氣息全然不見,真的像一個乖巧的小弟弟。
他有些不自然地挪開視線,隨即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大口——
“誒!”司予剛要叫住他,本就是想著用這檸檬水來解膩的,所以特地弄得有點酸,可不能這麼大口地喝。
“你是不是覺得太甜膩了?”司予連忙端起一旁的椰蓉,“我剛才還想著,你們如果覺得太甜,可以沾點椰蓉吃,壓下甜膩味道,還帶著淡淡椰香,是不錯的搭配。”
徐耀義猛灌了一口,現在已經酸得舌頭髮麻,說不出一句話,他皺緊眉目,鼻頭聳動,與他高大的身形,形成巨大反差,顯得莫名可愛。
司予忍不住偷笑,氣息流動,把細薄的椰蓉吹起,落到徐耀義的頭上、臉上。
“不好意思……我……”司予憋住笑,連忙給他清理,“頭髮上沾了好多,你湊近點,我幫你拍掉。”
兩人都有些無奈地笑著,直到一聲突兀地人聲,把他們拉回現實——
“你們在做什麼?”周近嶼站在餐廳的門口,眸光凜冽地望向這邊,聲音陰冷而低沉。
司予下意識一驚,連忙收回手。
徐耀義抬起頭,看向周近嶼的方向。
周近嶼的眸色愈發黑冷。
連司予都能察覺出他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她下意識想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