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你到腳好了,讓迎風送你去。”他對她笑了笑,她沒看出他眼中到那絲勉強,反而雀躍地回了他一個笑容。
多鐸離府後,靜怡仍然每天坐著木製輪椅在府中閒遊,佳朋每天都會來給她換藥,她問佳朋什麼時候腿傷能好。
佳朋支支吾吾說:“我,我不知道,要不你問野塗師傅吧。”
靜怡以為還得需要些時日,也就沒多作他想。
這一日,天氣很熱,到處不見一絲風兒,儘管才是早晨,日頭已經很烈,靜怡躲在魚塘的走廊裡看魚吃食,不知不覺間便睡了過去。
剛假寐不久,朦朧間聽到有女子的聲音從不遠處高聲響起:“你是說她的腿再也好不了了?怎麼會?野神醫也有治不好到病症?”
“姐姐你有所不知,正是因為野神醫搖了頭,才肯定知道她的腿傷了筋骨,這輩子都可能站不起來了。”
“我就說貝勒爺怎麼會憑空對這樣一個沒有見識沒有容貌的小尼姑寵愛至此,原來是因為對她心懷愧疚。”
“三福晉不要亂說話,”二福晉打斷她的話,“貝勒爺不也曾經一連五日不曾出過你的房門?盛寵你我都有過,可會長久?”
“二姐姐說的正是。”三福晉嘆了一聲道:“貝勒爺當日與我夜夜痴纏,極盡寵愛,如今不也把恩情都付之腦後?”
“六福晉成了殘疾之人,怕是近日又有得道高僧勸貝勒爺積德行善,貝勒爺想起她原是佛門中人,所以才勉為其難對六福晉給予彌補吧。”
三福晉撇著嘴,諷刺道:“人說以色事人不能長久,六福晉連色都沒有,更不要說是才了,我看貝勒爺再過幾天就膩了,到時候她庶福晉當不成,尼姑也當不成,笑話就鬧大了。”
一陣刺耳的嘲笑聲傳來,靜怡在走廊的暗影處睡意全消,心底一陣陣發涼。
這時又聽二福晉悄聲說:“你知道貝勒爺去盛京做什麼嗎?”
“不知道,這陣子貝勒府裡下人們的嘴巴捂得可嚴密了,除了不許說起六福晉的腳傷外,貝勒爺的盛京之行也是走後我們才知道的,二姐姐可是有什麼訊息?”三福晉問道。
“貝勒爺此番去盛京,聽說是為了接回孫家小姐孫菲菲,哼,正主兒回來了,我看六福晉也風流不了多久了。”二福晉滿是嘲諷譏笑的說道。
“就是逃婚在外的十五貝勒府女主人?”三福晉驚訝不已,“難道貝勒爺對她情有獨鍾?他不是最恨別人背叛的嗎?”
二福晉笑得高深莫測,“你知道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就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她們的笑聲漸漸遠去後,靜怡臉上發涼的驚異才稍稍有所緩和,而手裡的涼扇不知何時已被她扯的細碎。
她不知道究竟昨日一切是夢,還是如今才是身在夢中,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溫柔體貼原來都只是補償?她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無情地撕碎,恰似這涼扇一般,片片滴落滿地。
二福晉最後的那句話像一把剪刀在她的心上亂剪亂劃,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來得太過於突然,而又真實的由不得她不信。
晨光把壞掉的涼扇扔掉,換了一把新的過來,靜怡面無表情地對她說:“推我去藥廬。”
藥廬裡,野塗並不驚訝於靜怡的到來,反而讓佳朋把晨光領到外面候著,自己則笑眯眯地對靜怡說:“你來了?你的反應比我想象中的要晚哦。”
靜怡第一次有了要把眼前這一臉壞笑的老頑童捏死的衝動,說:“我的膝蓋已經好了是嗎?我自己有感覺的,要不是你讓佳朋把我的膝蓋包紮得那般緊,我早就能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