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一挑眉,“還有呢?”
“還有……對了,原來用小灶打火鍋也很好吃呢……”
“還有?”他耐住性子問。
“還有……原來馬吊也不是那麼難學,我學會了一點,可是不知怎得還會小相公……”
“小尼姑靜怡!”連名帶姓地叫,想來多鐸已經在怒火邊緣了。
“哦,今天忘記陪你用午飯和晚飯,對不起啦……”她低頭認錯,態度極好。
“說完了?”多鐸黑著一張臉,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今日我為什麼生氣?”
你今日不是生氣,是小氣好不好?沒錯,她騙了他說是找高迎風,其實是想躲開他,她也跟小美說她再不敢喜歡他了,說說而已,她真能做得到,心裡便不會為剛才那幕而感到難過了。
可是他憑什麼要她解釋?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貝勒爺,我又不是你,怎麼知道你為什麼生氣?”她嘀咕道。
多鐸怒極反笑,笑意冷颼颼的,小尼姑膽量口才見長了啊,居然懂得反駁,懂得悶悶地打人一拳又不著痕跡。
“子非魚?好,好得很,從哪裡學來的?”
“看、看戲……”靜怡被他犀利的眼光刺了一刺,很聰明地撒了個小謊,避開了高迎風這個名字。多鐸右手抓起她的手用力貼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的心臟跳動是如此的明顯有力,靜怡臉上發熱,想要掙開他卻按得更緊。
他自嘲道:“子非魚,所以你不知道我這裡也會痛,是理所當然的,對嗎?”說罷他放開靜怡的手。
靜怡垂下頭,絞著手指,低垂眼簾掩飾住那一抹淒涼的表情。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不敢再相信了。
晨光走進來捧過疊得整整齊齊的替換衣袍交給靜怡,拉開屏風就去讓下人備好熱水,好讓多鐸沐浴。
多鐸掃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靜怡,不慌不忙地坐下,拉起左手衣袖,一圈一圈地解開手掌上的繃帶。
靜怡忍不住問道:“貝勒爺的手好了嗎?”
“有勞關心,沒好。”
“貝勒爺拆掉紗布,不大好吧?會沾到水的.....”她低聲說道。
多鐸置若罔聞,站起來用左手去解腰間的玉帶,然而手指僵硬打不開釦子,不由得帶著絲薄怒,朝外面叫了一聲:“晨光,讓典宇來一趟。”
“我來吧。”靜怡見狀忍不住放下手中衣服,走過去給他解開玉帶,多鐸不自然地別開臉,但是順從地張開雙臂,讓靜怡幫他把錦袍脫下。
靜怡的手頓了頓,接著還是伸手去解他中衣的衣結,然後是裡衣。
多鐸一手按住她,垂下頭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夠了。不是不喜歡別人勉強你嗎,怎麼今夜反倒自己勉強自己了?”
靜怡的手一僵,心痛了一下。
多鐸冷笑一聲放開她,不顧手上的傷痕用力扯開裡衣衣結,轉身走到屏風後的浴桶中洗浴,水聲響起,靜怡硬著頭皮走近屏風,對他說:“野老爺子說了,傷口不能沾水。”
回答她的依舊只有水聲。
水聲刺耳,她可以想象他身上傷口剛長出來的皮肉被熱水浸泡過後潰爛的情景,她咬咬牙,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多鐸赤果著上身,坐在浴桶中,黑髮沾著水珠貼在後背,明亮的宮燈下映著白皙的面板,對比是如此的強烈。
背心的傷癒合成拇指般大小的傷口,正是那日靜怡跳牆他當了人肉墊子硌下的傷,右手手臂的紗布還未解下,手擱在浴桶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