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也跟著起身,代善擺擺手道:“無妨,這酒菜你慢用,我還要入宮一趟。今日所說之事若能成,啟程也要一個月之後,你且好生休養一番。”
鎮南王和鰲拜走後,多鐸坐了下來,菜已經涼了,他一杯接一杯酒地喝著。
在一壺酒快要空了的時候,小美拿著食盒在門外輕輕叩門。
多鐸聽見聲音便開口道:“進來。”
小美走了進去,多鐸目光放在她的食盒上,“有酒嗎?”他問。
小美連忙點頭,把溫好的酒放到几上,然後再把果品和點心從食盒裡拿出來。
見多鐸要倒酒,她連忙手急眼快地搶過酒壺為他斟酒,桌子上的菜餚都冷了,小美開口問他,“菜要不要拿去熱一下?”
“不用。”說著話,他一杯酒再次下肚,酒喝得很快,而且一直沒有停過。
小美再次倒酒,倒得有些慢了,手上的酒壺被人奪去,他皺皺眉,說:“你下去吧,再拿一壺酒來。”
小美站起來福了福身就離開內室很快就取了一壺酒過來,不出意料多鐸手中的酒壺又空了,她給他滿了一杯酒,說道:“小美謝謝爺的關照。”
多鐸酒意上來了,對她說得話置若罔聞。
小美壯了壯膽子,又說:“今日小美聽聞俊美無匹的十五貝勒會來,樓上的姐妹們早就翹首以待了,看來她們願望都已成空,爺您就是十五貝勒吧,像爺這樣芝蘭玉樹般的人物,若不是十五貝勒誰會是呢?”
多鐸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低垂的眼簾抬起,眼眸掠過小美的臉,問:“盛京的女子都怕見到十五貝勒,你們不怕?”
他第一次對她說了這麼長的句子,她的心裡不免有點興奮,連忙搖頭說:“不怕。我們姐妹都說十五貝勒雖然風流花心,可是看中了誰就帶回府納為福晉、姬妾,總比那些瞞著夫人在外頭亂搞,東窗事發後又不負責任的人要好。就像那禮部尚書尼堪丶哲省,偷偷地來了園子幾回,被夫人知道了上來大鬧一番,他自己卻爬狗洞逃了,跑就跑了唄,竟嚇得把秋風閣都給點了,就因為著火了,園子裡將養了一個月的姑娘,還沒等接客呢,就趁機跑了......”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多鐸依舊沉默,直到手中酒壺再次空空如也,喃喃道:“這酒,怎麼總是喝不醉人?”
多鐸搖晃著站起來,小美連忙去扶,不料他一皺眉手用力推開了她,搖晃著走出了明月閣。
小美想要追上去,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得到兩次貴人的賞識,可這兩次,兩個貴人的做法都出奇的一致,那都是在不停的喝酒,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運氣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明月閣的後門開了,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一輛馬車,典宇急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
多鐸正要上車時,身子頓了頓,轉身看著她說:
“不要把男人想得那麼好,我不過是個混蛋而已。”說罷上了馬車,簾子落了下來。
新建成的十五貝勒府座落在東安巷內,馬車駛進了大門,高迎風和幾名家僕早已候在一旁迎接,多鐸下車時連身子都站不穩,典宇和家僕連忙把他扶好。
野塗老爺子趕來一看,臉色當即黑了,和佳朋扶過多鐸就往內堂裡去。
“又是那樣?”高迎風嘆了口氣,望著多鐸的背影問。
“又是那樣。”典宇無奈道,“一沾酒就不願放,恨不得醉死自己。我說那人都死了,說不定早投胎了,為什麼還念念不忘?從他回盛京開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每天醉生夢死又能改變什麼呢?”
典宇剛說完話,這時有僕人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請柬。
高迎風拿過請柬,對典宇說:“十二貝勒爺阿濟格回來了。”
阿濟格是多鐸同父同母的哥哥,說是親人不假,若說是仇人的話,也確實是沒錯的。
阿濟格曾不止一次嘲笑多鐸的面相,說他“男生女相禍國殃民”,而多鐸也很不客氣地在一次箭術的比試中很無能也很無奈的飛離靶心,一箭命中阿濟格最心愛的坐騎。
後來,多鐸在圍獵場“侵犯”身旁的女婢,當時被阿濟格狠狠地揍了一頓,兩人的樑子就是這時候開始結下的。
多鐸好色風流的惡名傳揚天下,而他卻以正直不阿文武兼治素有美名,互相看不順眼亦是理所當然。
一別五年,盛京於多鐸來說物是人非,可是和十二哥阿濟格之間的過節,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