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反抗,總算逃脫一難,僅僅只是逃過一難,因為她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盛京人所不齒,因為這件事,多鐸沒有了立足之地,被一紙分封令,趕到龍江城,而她,被冠上了勾引貝勒的罪名。
臨要問斬時,她被趕來的阿濟格救下,阿濟格求得大汗皇太極的同意,把她的死罪免了,至於活罪,就是要被迫她出家。頭髮沒了可以再長,腦袋沒了就全沒了,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只有千恩萬謝。
事情過去半年左右,阿濟格把她接到了府裡,成為尼姑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小尼姑”這個稱呼,已經好久沒有人叫過了,阿濟格將她呵護的很好,別說以“小尼姑”稱呼,就是府裡也從來不許下人們討論尼姑和尚。
一愣神的功夫,她感覺有人快步向她逼近。
馬車前不遠的暗影處,多鐸從身後死死地抱住身形纖瘦的女子,手臂力氣大得讓人透不過氣說不出話來,彷彿只要稍微鬆手那人就會像孤鬼般渺然遠去。
“嗯……”懷中那人掙扎著正要大喊,多鐸低頭下巴抵住她的肩,在她耳邊哽咽著喊了她一聲:“靜怡,我知道你恨我,你恨吧,這次我不會再放手,這輩子恨不夠下輩子還給你……”
她明白過來了,原來他認錯了人,她掙扎著同時不忘解釋,“你認錯人了,放開我!”
這時十二貝勒府的侍衛們手持火把迅速圍過來,那片暗影頓時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之下。
阿濟格大步上前,一手拉開了她,同時一拳擊中多鐸面門,多鐸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阿濟格上前俯身揪起他的衣襟盯著他怒道:“我還錯以為今日的多鐸不再是以前那個荒唐的紈絝子弟,誰知你不知長進還變本加厲,連我阿濟格的女人都敢碰!你信不信現在我敢一刀殺了你,明日盛京的百姓只會拍手叫好!”
多鐸水汪汪的桃花眼瞪著阿濟格,似乎要冒出火來,一字一句地回道:“阿濟格,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不過你要將這個小尼姑送給我!”
話音剛落,腹部又捱了幾拳,阿濟格氣得煞白了臉,說:“小尼姑?那也是你叫的?多鐸,看來你今天真是不想活了!”
多鐸一手抵住他揮下的拳頭,喘著氣說:“阿濟格,你最好打死我,不然她一定是我的!你心裡有家有國,但從不曾把女人放心上,我多鐸不是好人,我承認,但是,難道你就是女子夢寐以求的良人?!阿濟格,我和你半斤八兩而已!”
阿濟格怔了一瞬,拳頭的力氣也消了一半,這時典宇匆匆趕到,跪在阿濟格身前大聲請罪道:“十二貝勒息怒,我家貝勒爺喝醉了,醉後瘋言瘋語冒犯了夫人和十二爺,明日定當負荊請罪,還請十二爺大人大量,饒恕了我家貝勒爺的不敬之罪。”
阿濟格一手推開多鐸,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典宇連忙扶起多鐸,多鐸還想說什麼,典宇急了,連忙在他耳邊說:“貝勒爺認錯人了,你看清楚點,她是十二貝勒府的雲韻夫人,根本不是那個人。貝勒爺,你醉了,我們回府吧。”
多鐸這才看到,燈下的女子長著一張與那人迥然不同的臉,明眸皓齒,雅緻動人,鬢髮如雲,宛如水中蓮,亭亭而立。
他的雙眼瞬間失神,心忽然像被什麼掏空了一般,渾身的力氣一瞬間都被抽去,臉上頓現灰敗的神色,喃喃道:“不是她,為什麼不是她?典宇,你說,她究竟在哪裡?”
典宇扶住他搖晃著就要倒下的身體,忙不迭地向一臉慍怒的阿濟格請罪告辭。
阿濟格看著頹然失神的多鐸,再望了一眼不知所措一片茫然的雲韻,開始相信他真的是酒後失態認錯了人,說:“既然如此,好走不送!”說罷牽過雲韻的手向待風園方向走去。
“對不起,貝勒爺。”雲韻的手腕被握得發痛,她皺皺眉,見阿濟格臉色不虞,不禁腹誹了兩句,但是表情仍是怯弱。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哪裡做得不對了?”
“我回府晚了,擾了貝勒爺宴會的雅興。”
“還有嗎?”
呃?不是被人非禮了也要算在自己頭上吧?
雲韻的腦筋轉了幾個彎,小心翼翼的答道:“我剛才應該誓死反抗,同時大聲呼救的。”
大聲呼救的話還輪到你英雄救美?她很懂事地把這句話吞回腹中。
阿濟格頓住腳步側身對她一笑,像是看破了她的偽裝,讀懂了她的潛臺詞,讓她平添幾分惱恨,偏偏這笑容又朗潤溫和,有如春風拂面,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兩拍。
“你還記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