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門大開,入目的是一處紫光縈繞的山中樓閣,有點點熒光忽明忽暗,好似明月照耀而來的光芒盡數都被這一樓閣所吸收,匯聚天地精華於一點,實乃大手筆。
英叔見到雲書這麼一副驚訝的樣子,倒也是露出了笑容,他朗聲說道:“當年我第一次見到這景象,也是這般合不攏嘴,走吧,別讓秦家的家主等久了。”
雲書放低姿態,點頭之後,繼續跟隨英叔,進入了這第五園之內。
樓閣門前,有兩位身材高大的布衣男子左右而立,這兩人面容極為相似,可能是一對雙胞兄弟,見到英叔帶人而來,這才開啟樓閣的木門,放兩人進入其中,在此期間,這二人都未曾開口說一句話。
在前面帶路的英叔當仁不讓,第一個走入其中。
雲書緊隨其後,跨過那一道紫色門檻之後,面前豁然開朗,入目的是一座不亞於雲家的恢弘大殿。
殿內,大可容納百名戰馬騎兵浩蕩而過,地面鋪設的是一片的白玉方磚,十步一柱,硃紅色,鑲嵌有數不清的夜明珠,將整個大殿照射的金碧輝煌,使人有一種目眩神搖的錯覺。
倘若入那泥門之前,雲書是佯裝著鄉巴佬進城的模樣,想要令人小瞧於他從而打消繼續試探的念頭,那麼此時雲書的表現,則是真真正正的震驚,被這秦家的恢弘手筆所震撼。
英叔看到雲書目瞪口大的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放低了聲音囑咐一句:“等下見到任何人,你都要注意言辭,不要太過無禮,倘若不知該說什麼,不知該做什麼,就看上我一眼,讓我來幫你排憂解難,明白了?”
聽聞此言,雲書又重新的審視這名車伕一番,這一番話顯然是發自肺腑不想讓雲書在此處受人為難,否則他大可以放任雲書不管,只顧自己將雲書帶到便完成了他該盡的指責,對此,雲書輕輕一笑,作揖答謝。
繼續前行,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終於看到正前方有一張巨大的古妖戲水圖,這一妖獸面目可憎,四肢著地站立山水之間,眉宇之間,帶著一絲邪惡。
這一幅畫在正前方的牆壁掛了下來,這一幅畫的下方,有兩張太師椅,太師椅之後,有一個高高的黑木案子,案子上,擺放有幾個靈牌,靈牌前則有一個青煙嫋嫋的香爐,又有一些瓜果糕點放置金盤當中,顯得格外莊嚴。
雲書如同沒見過世面的小人物,一路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打量四周的一切,直到走近之後,才終於將目光在面前這兩個太師椅之上。
椅子黑木質地,看似十分堅硬,在夜光珠的照耀之下反射出一層層如同水面的波光。只是在這木椅之上,空無一人。
英叔沒有回頭,畢恭畢敬的對著椅子低頭作揖,隨後開口對著雲書催促一句:“低頭……”
他的聲音此時有些嘶啞並且低沉的如同山谷當中吹過的寒風,雲書照做,低頭,作揖。
但當雲書感受到一陣涼風襲來,不由的抬頭觀看,這才發現,這兩張木椅之上,已經是有兩人已經入座。
座椅之上的兩人,一男一女,歲在中年,男子赤紅色的長袖衣,面容不怒自威,而中年女子則是乾脆戲服著裝,臉上的妝容都未曾散去,這不禁讓雲書想到了那不卸妝不更衣便跑到他住處小屋去玩鬧的秦虞兒秦姑娘,暗道,這姑娘該不會是跟此人學的吧,整天就著裝戲服當正裝?
這名女子云書倒是見過,正是戲臺之上刺客所攻擊的主要目標。
女子將身邊木桌上的一個茶杯舉起,嗅了嗅茶杯當中的香氣,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呀意思。
至於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則是忽然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對著雲書說道:“這位公子,高姓大名啊?”
雲書一愣,隨即抬頭看了一眼英叔。
英叔被看的臉皮一陣發麻,心中暗罵:“這小子,先前雖與他說過,倘若遇到不知該如何作答,便看上我一眼,誰想這不過是問個名字,竟然也要這般看我?”
無奈,既然答應過他人,定要履行諾言,於是英叔哭笑不得的開口代替雲書回答了那名中年男子:“這位公子,姓……姓高,名興,因此小姐總會叫他不高興。”
“哦?”那名男子微微一愣,隨即輕笑一聲:“原來是高先生,久仰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