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嫻羞的啐道:“你一個小娘子,怎麼像個登徒子似的,正經點兒!”
“姜姑娘!”一個丫鬟從遠處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老爺叫您去前院呢,司空範大人來了,要見您呢!”
司空大人?
姜玉嫻驚訝不已。
她雖然不知道範大人是誰,可她知道司空,那可是位高權重的官員才能得到的加封,是天子眼前的重臣,這,怎麼會見她一個小丫頭呢?
元向歌亦是驚異的瞪大了眼睛。
丫鬟見她們二人都傻愣著,著急的催促著姜玉嫻快些隨她過去。
姜玉嫻有些心慌的看了一眼元向歌,就被丫鬟攙著往前院去了。
元向歌也沒法子,畢竟叫的是姜姐姐,又不是她,若是貿然陪著去了,恐怕會惹得這位範大人和張伯伯都不悅吧。
說不定,這位範大人也是故去姜大人的好友,既然能坐到司空的位置,肯定年紀也不小了。
她長出了一口氣,無聊的捋著頸邊垂下來的髮絲,蹦蹦跳跳的往自己院子裡去了。
領路的丫鬟一路走得很快,姜玉嫻都快跟不上她了,在後面叫著讓她走慢些。
丫鬟一回頭恍然發現姜姑娘已經落後自己好幾步了,她歉意的笑了笑,又倒了幾步回來,解釋道:“還請姜姑娘恕罪,婢子是怕老爺怪罪,這範大人那可是尚書左僕射,是老爺的上司,怠慢不得的,上回也是範大人來,婢子上茶慢了一點,就被老爺罰了半年月銀呢!”
姜玉嫻瞭然的點了點頭,笑著加快了腳步,溫和道:“如此,那我再走快些。”
丫鬟鬆了一口氣,感激的朝她連聲道謝著。
加快了腳步,本來要一炷香的路,半柱香就到了。
姜玉嫻忐忑的隨著丫鬟進了正廳,只見上首端坐著一位頗為氣派的中年男子,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劍眉濃密,留著長鬚,他一見到自己,就眼睛一亮,笑了起來。
“快給司空大人行禮。”張謙放坐在下首,還沒等她站穩就著急的叮囑道。
看來這個範大人很不一樣,腦中閃過一念,姜玉嫻就趕快舉止端方的朝範雲輕行了禮。
範雲輕連聲道免禮,笑容可掬,看著十分和藹。
可不知道為什麼,姜玉嫻總覺得他的眼光有些閃爍,令她感到不舒服,她只好垂下了腦袋,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得微弱一些。
“是不是和姜夫人長得有些像?”張謙放笑著指了指站在堂中的姜玉嫻。
範雲輕嘴邊的笑意變得有些若有所思。
“確實,不過青出於藍勝於藍啊!”他點了點頭,忽然毫無厘頭的大笑了起來。
這笑意著實有些暢快有些肆意,姜玉嫻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這位範大人,又悄悄看了一眼張謙放。
張謙放的笑容有些牽強,臉上閃過一絲迷惑,還有一絲懼意?看起來,他也不知道這位範大人為什麼發笑。
範雲輕見姜玉嫻又抬起了頭來,他犀利有神的眼光也朝她重新投了過來,手指微不可見的搓了兩下。
“那時候還沒有你,你爹和你娘都是我的好友,你和你娘長得很像,不過,你比你娘還要更漂亮。”他用手指敲了敲扶手,笑著又道:“你別緊張,我就是過來看看你——長得如何。也是巧,來了才知道今日是你的及笄禮,可惜沒備下什麼禮物。”
張謙放剛想笑著說不礙得,他卻先一步恍然的“哦”了一聲,將自己腰上玉佩解了下來,笑眯眯的朝姜玉嫻招了招手,“這個送給你吧,就當是生辰之禮了。”
姜玉嫻心頭一驚,為難的看向了張謙放,只見張謙放也有些驚異,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範雲輕像是看不見他們的神態一樣,嘴角依舊噙著笑,將玉佩一直舉著。
可他眼神卻逐漸陰沉了下來,夾雜著些許的不悅。
“快拿著吧,長輩賜不能辭!”張謙放看得清楚,他心中一凜,趕快擠出一個笑容,出聲催促著她去接著。
姜玉嫻壓抑著心底的彆扭,只好垂著眼睛去接了,然後行禮道了聲謝。
範雲輕眼中的陰霾立馬消失殆盡,愉悅的點了點頭,慢條斯理道:“這才是好孩子。”
然而她拿著玉佩卻猶如燙手山藥一樣,這白玉上面甚至還帶著範雲輕的體溫,讓她心裡更不舒服了,甚至湧上了一股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