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並沒有等來今上歸朝的訊息,卻是等來了陸博軒拜訪的投刺。
另外,後者還帶來了皇太后的一道懿旨。名義上聲稱,要追封老太太齊周氏為‘竺國夫人’,以告慰其在天之靈。
客觀而論,周氏對於這個國家以及民族並沒有傑出的貢獻,追封其為國夫人的理由太過牽強。強行為之,總有種才不配位的感覺。
但是,驚悉天竺戰報後的蘇皇太后,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定下了這檔子事。
齊譽他功蓋寰宇,朝廷肯定要做出相應表彰的,可是,他現在已經坐到了少保高位,再往上加封,可就變成位極人臣了。
迫不得已下,絕不能這樣辦。
似乎,也只能從他家人身上施加恩典了。
在眾多不同的可選方案中,追封是成本最小且又最合時宜的上佳方法,如此便宜的事,蘇琉沒有理由不選。
而與她深交的齊大郎,自然是心照不宣、毫不費力地揣度出了她的真實用意。
且,還表示高度理解。
換成自己,也同樣會這樣做,沒有必要過於糾結。
但有一點,他卻是想不明白。
來使陸博軒和自己相識多年,而且還是同一戰線的親密幕僚,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如此親密的關係,他為什麼不選擇登門拜訪,反而是送來客套的投刺呢?
投刺,雖然顯得注重禮節,但也表露出了生硬和生疏。
這個現象,齊譽很是不解。
不過,殷桃無意間的一席話,卻讓他撥雲
見日,醍醐灌頂。
“此一時、彼一時,時下怎可與往日同語?之前,朝堂內爭、外患攪擾,凡國之重臣者無不團結對外以穩定江山社稷。可現如今,外寇盡誅,四海昇平,朝廷上下皆是高枕無憂。這樣的氣氛下,大臣們的心態難免會發生變化,就比如說,穩定和拓展一下自己的將來仕途。陸博軒身居高位,眼光深遠,自然曉得此中道理。”
“變化……”
齊譽品了品,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莫非是,陸博軒有意染指內閣首輔之位,繼而對自己泛起了芥蒂?
細察細想,還真有這種可能。
他現在已經坐上了次輔位置,豈有不再進一步的的道理?普通士兵尚有當將軍的雄心,更何況是當朝大員呢?
而自己,就是他前進途中最強有力的對手,提防芥蒂也在情理之中。
若換做他人,齊譽一定會不假思索地予以剷除,以蕩清仕途上的不利絆腳石。
可陸博軒大不一樣!
他對自己曾有過知遇之恩,於晉升途中也有過不小的提攜,某種意義上說,自己能在南洋立足以及發展,離不開他早期的鼎立支援。
對於恩人,怎好意思去伸手壓制?
更何況,他還是恩師孟嵐山的生前好友,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也不能給他使絆。
唉……
這可就有點難辦了!
看著左右為難的丈夫,殷桃笑道:“世人嘗言,夫君運籌帷幄,殺伐果決,行事方面從不拖泥帶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