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吳晚榮才‘啊’的一聲,徹底地恍過神來。
然後,又急忙捂住自己的襠下。
此時的他,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不過,他慢慢壓住了心裡的窘,開始冷靜思考起來,今天的這一出,是齊譽故意搞出來的嗎?
應該不是。
這麼說吧,他可是親耳聽到下西洋回來的馬大太監說,海外確實有一種只有恭迎貴賓時才會使用的鳴炮禮,這並非是齊譽無中生有,故意瞎掰。
還有就是,現場這麼多的人,卻只有自己一個嚇得尿褲子,看來,還是自己的膽量太小了。
綜合來看,這應該和齊譽沒有太大關係。
在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之後,吳晚榮便釋然了,也慢慢地挺起了自己心虛的腰桿,並道:“現在,迎賓禮已畢,咱們下一步去哪兒?”
齊譽開懷一笑,道:“本府已命屬下於酒肆中備下薄酒,來為吳大人你接風洗塵。”
“呃……吃飯先不急!”吳晚榮叫了聲暫停,然後又掩著尷尬說道:“本官一路南下,舟車勞頓,想在貴地的館驛裡略作歇息,待養一養精神頭後,再出席這場酒席,如何?”
這純屬是扯淡之辭。
其真意卻是,他想趕緊找個地方換身衣裳,順便整理一下儀容,像現在這樣襠下溼漉漉的,成何體統?
再者,帶著這身氣味吃飯,口味也忒重了點。
齊譽不僅沒有為難他,反而很善解人意地笑道:“當然可以!吳大人為賓,齊某為主,賓之言,主又豈有不從之理?”說罷,他又轉過身去,對著譚俊彥吩咐道:“廣陵啊,你帶著吳大人先到館驛裡略做稍息,一個時辰之後,我派馬車來接。”
“是!”
“還有,你要記得,一定要用心‘侍候’遠來的客人,莫不要怠慢了。”齊譽嘴角一勾,大有深意地囑託道。
譚俊彥則是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回道:“大人請放心,屬下辦事,絕不含糊。”
“呵呵,~~”
……
半個時辰後。
瓊州府城館驛裡的一所破屋子內。
長途跋涉的吳晚榮,終於下榻而至。
“我說,你們瓊州館驛的廂房,就沒有一間像樣的嗎?”
“回吳大人的話,這一間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什麼?就這……還是最好的?”吳晚榮看著屋裡缺角的方桌以及瘸腿的板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世人常言,瓊州乃是全天下最為偏僻和貧瘠之地,沒想到果然如此。
然而事實上,這間漿洗用的雜物室,是昨天晚上才收拾出來的,也是齊譽特地為吳晚榮而準備的。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特殊待遇。
見譚俊彥一臉真誠,不似有假,吳晚榮也勉強信了。
“呃,還請譚大人迴避片刻,待吳某更衣束髮,之後,便與君同往赴宴,免得齊大人他等得焦躁。”
“既如此,譚某就暫行告退了!”
“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