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佐引之意,暗喻就是開口相求了。
他們既然猥自枉屈,自己就應該尊重他們,不可哂笑菲薄。
柳荃環顧了一圈,和煦說道:“汝等既尊我相公為師,我即為汝等的長輩,既為是長輩,就要做到能幫則幫,事不敷衍。你們說吧,此來究竟所謂何求?”
龍仕通作為是一眾人的代表,他當仁不讓,把共同的想法闡述了出來。
柳荃則是一邊靜聽,一邊默默分析,揣度著其中概要。
這些個書生,全都是以前在府學就讀過的廩生,皆算得上是高才之士。他們只是因為鄉試不中,才漠然蹉跎了歲月,心中大有懷才不遇的遺憾感。
從現實情況來說,科舉折戟者約佔十之八九,像他們這種落魄書生比比皆是,算不得什麼稀罕事。至於未來,基本上都是碌碌無為,了此殘生。
想要學以致用?
等下輩子吧。
這種觀念本是公認的常識,但,一個特殊人物的軼事典故,卻是直接推翻了這個說法。
那人是誰呢?
——彭文長!
幾乎永川府的所有讀書人都知道,這個老腐儒窮學了一生,到頭來連個享受津貼廩生都沒考上,最後只得教書育人,聊賺些膏火之費。
但是,這個老頭子卻走了狗屎運,鑽上了齊大人的營,最終,他被帶去了瓊州並委以重用,據說混得是風生水起,幾乎不可一世。
這件事情本是偶然一現,但對於‘齊譽門生’們來說,就有著非常明顯的借鑑意義了。
前方有路且有轍,何不趨之?
要知道,入仕可是所有讀書人的終極夢想,既然科舉之路走不下去了,必須要另闢蹊徑才行。而恩師齊譽這條人脈,就是現成的!
可是,齊大人他遠在數千裡之外,即使想要毛遂自薦,卻也是鞭長莫及呀!
現在真是巧了,剛好逢上師孃的歸寧之機,豈能放過?
幾乎所有永川府的人都知道,師孃和恩師的關係稱得上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她只要在床頭處吹吹小風,就能頂上自己一萬句的好話。
所以,書生們才放下身段,過來相求的。
噢……
彭文長若是知道這些讀書人拿自己開涮,估計又要之乎者也地痛罵一頓了:我老彭乃是謙謙君子,哪裡像是鑽營走關係的小人?
事情並不複雜,但柳荃卻是犯難了。
她既不懂官場,也不懂吏治,更不瞭解相公的用人之道,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如何決斷的了?
該怎麼辦呢?
小彤卻是笑笑,對母親附耳說道:“娘,依我之見,這些人才應該要照單全收,一個不落!”
柳荃也避開眾人,細聲回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