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裡聚集的人數頗多,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齊譽一行的到來。
不經意間,他們左擠右擠地,很快就鑽進了人群裡。
自暗察開始以後,彭文長就一直苦著個臉,還時不時地搖頭嘆息。
是的,他現在有些沮喪。
按照他的想法,在來到這南蠻之地以後,他就可以放開手腳,一展才能,協助齊譽創下一番不菲政績。這樣的學以致用,也不枉他學究一生的好學問。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卻連人家的地方話都聽不懂,碰上這種級別的語言障礙,以後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黃飛和冷晴對此倒是毫無壓力,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見彭夫子糾結,齊譽正想開導,忽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飄入了眼簾。
這誰呢?
乃是進京趕考時遇到的那個落魄舉人——譚俊彥。
猶記得,他曾稱自己是廣東府人,只是沒想到他的家鄉卻是瓊州,如今巧然相遇,可真是一坨大大的猿糞哪!
從視覺上來看,譚俊彥的模樣並沒有太大變化,依舊還是之前那副苦大仇深的苦命相,就跟丟了八百大錢似的。
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卻發生了質變,屬於是正兒八經的蘇州織造,和之前的粗布衫形成了鮮明對比。
嗯?這小子混發達了?
想到這裡,齊大郎忽然猛地想起:對了,這傢伙還欠著自己十兩銀子沒還呢?
咳咳,還錢的事等會兒再說,先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齊譽又將視線投了過去,同時也豎起了耳朵,辨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嗯?講得竟然是廣東的粵語?
還好,尚能聽懂,那就全神貫注地仔細聽聽。
善!
可聽著聽著,齊譽的臉色就開始陰了下來……
譚俊彥飽含不滿地說道:“肖大人,你身為是府衙的經承,怎麼可以仗著手中的權利行兇傷人呢?”
經承,為衙門裡各房的主管,屬於那種握有實權的官吏。
那個肖大人卻是有些跋扈地回道:“什麼話!我這叫懲治刁民,以正乾坤,怎麼能說是知行兇傷人呢?譚俊彥,你不要以為有海員外給你撐腰,你就可以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我告訴你,你若是把我給惹急了,放個屁的時間我就可以拿下你!”
這是明晃晃的恫嚇!
譚俊彥聽了顯得有些害怕,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做出了爭辯:“肖大人,你現在公然搶奪民糧,還打傷我家的人,你總要給個說法吧?”
肖大人卻是看也不看,冷哼一聲道:“你想要什麼說法?告訴你,我往這一站就是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