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只聽林弈淡淡地說:“問什麼答什麼,我可以考慮你二人的性命,若再敢耍花招,立斬不赦。”
那黑無常見白無常此刻已被林弈抓在手中,自也不敢多想,他二人合力尚可與林弈一斗,要是白無常死了,他自也難逃一死,便說:“好,你問吧!”
只見林弈手持手槍,掀掉那白無常臉上的面具,這才露出一張三十歲上下的臉來,雖算不上清秀俊逸,但也有堅毅之神,只是其臉上的數塊刀疤甚是猙獰,猶似飽經磨難之人。
林弈望向黑無常說:“將面具拿下。”
黑無常這才將面具緩緩摘下,林弈定眼一瞧,登時微一詫異,眼前這黑白二人,長相竟何其相似,只有其臉上的疤分佈不同,不由得發問:“你二人一母同胎?”
黑無常嘆了口氣,說:“正是,我二人正如林先生所料,乃是孿生兄弟!”
林弈又吸了一口煙,隨後將菸頭吐掉,說:“將你二人的來歷盡數說來。”
黑無常看了看白無常,說:“林先生可否先將他放開,我一定都說了。”
林弈想了想,白無常在自己手裡自己雖控制力度不傷他,但長時間如此自己也耐不住,便放開了。
黑無常想了想,片刻後才說:“哎,其實我二人出生並不乾淨。”
林弈一凝眉,問:“怎麼說?”
黑無常繼續說:“三十年前,我二人的母親乃是村裡數一數二的美人,名叫允婷,乃是良惠賢淑之女,村裡好多男子都喜歡。”
“但我母親誰也看不上,有一天,家裡來了一個自稱是媒婆的人,說是為母親尋得了一個好人家,那對方乃是這逸卿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名為樊榮昌,家財萬貫,雖不沾朝堂政事,但也是商賈大富,長得也算俊秀。”
“那媒婆說讓我母親找個機會見見對方,談談婚事,說白了就是相親。當時母親家裡也不算太富有,於是鄰里親戚都給湊了點錢,打算來這城裡見見男方。”
“我母親從未進過城,也不知那樊榮昌家住何處,但那樊榮昌終究是城裡有名的人物,想必一問便知。哪知這一問,便被人給騙到了妓館中去了,母親一心想要逃脫,但哪有那般容易,逃不了,還被老闆給痛打數番。儘管提出了樊榮昌的名字,也沒人相信。”
“我母親便想要認命,答應老闆開始接待客人,這一天就來了一個客人,便被老闆安排母親去服侍。但是母親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那客人雖樣貌俊美,可母親對這種客人卻厭惡至極。”
“接待了一個客人之後,經過七天都沒有客人,但母親只覺得腹中似是懷了身孕,想來該是當時防範措施不當。怎奈當時身處此等境地,如何敢同他人說這等事,便又開始尋求逃跑之方。”
“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母親終於逃出了那妓館,可惜當時已經身無分文,如何能在這城裡混下去。母親心中依舊念著此次出門所為何事,便開始偷偷打聽那樊榮昌家所在。”
“最後也打聽了出來,正想要上門拜訪,只見一俊秀青年正在那樊榮昌家中,而此青年不就是之前上妓館時為母親所服侍之人嗎?又一打聽,方知此人便是自己苦苦尋求的樊榮昌。”
“母親當時便不知所措魂不守舍,心想如何能同這等人成親過日子?便不再打算與之相親一事,但眼下逸卿城裡又無親戚,又欲投奔誰去?想來想去還是隻能乞討,也生怕又被歹人抓到妓館裡,是以乞討也特地挑了人少所在。”
“可是眼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母親自己都吃不飽,若是孩子生下來,可要如何養得活。百般思索之下,只能一邊乞討一邊出城回家。經過兩個月的時間一路乞討,這才回到家中。”
“家人一問之下,都是憤憤不平,而之前那自稱媒婆的人也不知所蹤。最終還是將孩子生了下來,孩子乃是雙胞胎,就這樣一天天養大。母親心想如此下去兩個孩子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那該如何是好?”
“於是這又出門進入逸卿城,欲要尋那樊榮昌說清事情,豈料這一去便十年不回。在外公外婆的撫養之下,我們也漸漸長大,外公外婆便將這些事都告訴了我們,我們自然是對那樊榮昌心懷恨意。”
“若是那樊榮昌心中悔改,肯重娶母親,認我二人為子,那此事也就罷了。但是母親多年未歸,料想應該又遭了不測,於是我二人便打算進逸卿城尋母。哪知就在此時,外公外婆竟因年邁逝世。我二人處理了家中後事之後,這才趕赴逸卿城。”
“邊走邊打聽那樊榮昌家所在,最終才見到了樊榮昌正在家中與一個女子依偎,可這女的並不是母親,而是其他女子,又聽人言及樊榮昌多年前早已結婚,當時孩子都已經十歲大了。我二人如何不怒?一氣之下便在黑夜裡抓來樊榮昌逼問。”
“一逼問方知母親早在進城那年就被這混賬東西姦殺了,我兄弟二人一怒之下便將樊榮昌殺了,隨後扮作黑白無常的模樣,將樊家盡數滅門,而此事從此以後不再有人知曉,樊家在逸卿城徹底成為歷史。”
“那樊榮昌如此行徑,我二人自然不願與那姓樊的同姓,便就用了這黑白無常的名字,謝必安和範無救,夜裡我們就是黑白無常,逸卿衙署也曾多次追捕過,但都被我們逃掉了。之後我們一直在尋找當年那個自稱媒婆的人,要不是她,也不會有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