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任苒睡的雲裡霧裡的,飄飄蕩蕩的好像飄回到了任家別墅。
別墅門前站著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揹著光,看不真切。
傅任苒微微眯了眯眼,其實六年過去了,她對於北城的記憶已經模糊,但她仍然能從大致輪廓中很輕易的就認出來,那是她的爸爸任長興。
“你還有臉回來!我養了你二十年,家都要塌了,你卻一聲不吭的走了,你的心跟你母親一樣狠!”任長興伸長了手指著傅任苒,開始指責。
“你就是個白眼狼!要不是長興收留你,要不是這些年我盡心盡力的照顧你,你早不知道死在了哪裡,你竟然棄我們於不顧!”任長興的身邊突然多出了一箇中年女人加入了對她謾罵的行列。
那是她的後母,郭琴雯。
傅任苒有些受不住,一直在後退,卻怎麼也退不出他們的視野,反而離的越來越近,她一時心急,不小心跌到了地上,一雙漂亮白皙的手扶住了她。
“姐姐,你怎麼樣?你怎麼從來不帶我去裴家玩,你是不是怕我把天辭哥搶走?姐姐!”
牽著她的是任彤。
“孽種……”
“白眼狼……”
傅任苒跌坐在地上,怔怔的面對著近在咫尺的三個人圍著她,口沫橫飛的咒罵。
“我沒有,我不是!他不要我,我也沒辦法,我幫不了的!”傅任苒抱著頭,無助的哭喊著。
“任苒,醒醒!任苒……”
傅任苒乍然睜開了眼睛,透過滿眼的水霧,撞進了裴天辭帶著擔憂的眼神裡,周身都是他溫熱的氣息。
恍惚間,她伸出了手攬住了裴天辭的腰身,投進了他的懷裡,潸然淚下。
“天辭哥,不去北城好不好?”
裴天辭伸出雙手擁了擁傅任苒,她的淚水頃刻間就打溼他胸前的衣襟,帶來絲絲的涼意,雖然心疼,卻也無可奈可。
“任苒,任長興的公司沒有倒閉,他們都過的還好,不會找你的麻煩!你別害怕。”裴天辭只能儘量溫言細語的安慰。
傅任苒閉了閉眼,只片刻的功夫,她的腦子就清楚了。
裴天辭就是一個軟硬不吃的男人,又臭又硬,他決定的事情,根本不會改變!
想通了之後,傅任苒稍微觀察了下四周,車子也已經停在了南旎灣的小區門口。
趙吟吟和方助理似乎早已經下了車,車裡只有她和裴天辭兩個人。
傅任苒收回了擱在裴天辭腰上的一雙手,輕輕的推了推,不但沒法從他的懷裡抽身,反而被他抱的更緊,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我到了,要下車!”
裴天辭緊了緊雙臂,似要將她融進身體一般,過了一會,才悠悠的開口說道,“北城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不是龍潭虎穴,別想著逃避!”
站著說話不腰疼!
許久,傅任苒獨自回到了家裡,一臉的黯然,出醜受責難的又不是他,他懂什麼!
他到哪裡都是焦點,走到哪裡都有人仰望,怎麼會理解她這個成為全北城最大的笑話,那種悲痛欲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