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先是靜默了幾秒鐘,然後喬母驚喜激動的聲音響起,估計是剛才她就站在旁邊,喬父聽到訊息之後馬上告訴她了。
“暖暖,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既然考完試了,就趕緊回來,我和你爸每天都擔心你在外面吃的不好住的不舒服呢!車票買好了嗎?一定要買臥鋪啊,錢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們給你往過去匯!”
喬暖本來一直含笑聽著母親的嘮叨,等聽到後來說要打錢的時候急忙打斷了。
“媽,我已經買好火車票了,是臥鋪,你放心,明天一早就上車,後天早晨就到家了!”
“真的啊,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你爸到時候去接你!東西要收拾好,別丟三落四的,要是離車站遠行李拿不動的話,就別倒騰公交車了,打個車過去吧!對了,上車前一定要買點吃的,別怕花錢,可不能餓著自己……”
怕喬母繼續唸叨下去沒個止境,喬暖趕緊叫停。
“媽你就放心吧,我都知道啦,能照顧好自己的。就這樣吧,明天上車再給你和爸打電話,再見!”
……
晚上喬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看著從窗外透出來的隱約光亮,聽著外面街上偶爾傳來的汽車鳴笛聲,靜靜的想著心事。
想著自己剛來燕京時的躊躇滿志,找不到合意旅店的焦急狼狽,一試的驚險過關,二試三試的謀劃和得意,還有和陸城擦肩而過時那一眼的複雜和莫名,甚至還有天真乖巧的鄧爽,熱情愛交際的司晨,這些出現在她兩世生命中的挫折和過客。
慶幸的是,雖然不知未來怎樣,但是此行總算如願以償。從此以後,屬於此生喬暖的記憶會越來越鮮活,命運軌跡也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其實,她今天去公墓跟曾經的自己告別一場。
陸城給妻子的身後事倒是辦的極其體面的,不過再豪華再體面,也不過是沒有了靈魂的肉體躺在冰冷的公墓中,慢慢讓人遺忘。
想到下午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墓前,望著擺有鮮花的墓上刻的名字和照片,喬暖悠悠的嘆了口氣。
那短短的一生,終究只是夢一場了嗎?!
窗外照進來的月光越來越寧靜柔和,喬暖伴著悵然和釋然兩種情緒,終於沉沉睡去。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清晨六點鐘喬暖被鬧鐘叫起來,洗漱過後,湊活著吃了點包裡面剩下的麵包和牛奶,就拿著東西下樓,匆匆的跟老闆娘退房告別,然後往火車站趕去。
因為快要臨近過年,春運馬上就要進入客流量最高峰,喬暖又是倒公交又是坐地鐵的滿面大汗的來到火車站一看,得,平日裡就擁擠不堪的首都火車站更加擁擠了。
望著人群裡扛著大行李袋的民工們和戴著耳機拉著行李箱的大學生們,從來沒見識過春運景象的喬暖算是漲了見識,吐吐舌頭,來到進站口排隊。看看錶,離發車還有四十多分鐘,時間很充裕,喬暖不由的慶幸起的虧來的路上交通很順暢沒有堵車,要不然這麼多人,自己肯定沒那個力氣能跟別人擠來擠去的。
等到喬暖好容易走夠了流程上了車,就悲催的發現,自己所在的這節六人車廂,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乘客性別都為男。
本來之前她還抱怨自己只買得了一張上鋪的位置待著太憋屈,現在也不抱怨了。一屋子男的,就她一個小姑娘,睡在最上面總比睡在下鋪更有安全感。
值得慶幸的是其餘的五個鋪位上都是在燕京上學,放寒假回家的大學生們,而且聽說話都是一個學校的老鄉,互相熟識。聽他們說的熱鬧,喬暖鬆一口氣,的虧沒有什麼電視裡面演的小偷慣犯或者猥瑣大叔。這些人每天忙著聊天嬉笑才好呢,她不怕當隱形人的,越沒人搭理她還越高興呢。
把行李箱放到專門的架子上,車廂狹小,人又多,顯得很熱。喬暖把身上穿的大厚羽絨服脫下來和帽子圍脖放在一起,身上只留了一件米黃色的長款毛衣還有黑色的打底褲,換上臨走前旅店老闆娘塞給她車上穿的一次性拖鞋,又拿著保溫水杯去外面打了一杯熱水回來,然後就爬上她那坐都直不起身來的上鋪,拿出自己在車上打發時間用的一本雜誌安安靜靜的翻看起來。
她在最上面一心一意的做著隱形人,絲毫不知道坐在下鋪的幾個男生們看似一直在聊天,其實都用餘光在看她,其中的兩三個關係好的,還互相使眼色交流。
這個姑娘真漂亮啊!他們學校是文科類院校,女生也多,但是什麼系花和校花加在一起也不如這個女孩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