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一場戲拍完,導演孟簫聲沒時間浪費口舌去誇讚演員們的表現,而是立即對現場進行排程,準備起了下一幕的拍攝。
“傳武之死”是一段大戲。
佈景十分複雜,攝影機、吊臂、滑軌等各類器材也臨時追加了好幾組,幾乎每一秒都在燒錢。
雖然這段戲剪出來可能只有不到20分鐘,但拍攝難度卻很高。
人多、機位多、道具多,並且還涉及到煙火特效,稍有不慎就容易出現危險。
好在,導演孟簫聲拍戰爭片的經驗豐富,演員們也都很爭氣。
到當天下午天黑前,這組鏡頭終於是順順利利地拍完了。
吃過晚飯,天黑下來,劇組正好去朱家飯館拍夜景戲,時間上一點不耽擱。
……
這天晚上,許臻依舊需要出場。
只不過,他在這段戲裡已經不是演員了,而是“道具”。
——傳武死了。
鮮兒和弟兄們抬著他的“屍體”回了朱家飯館。
孫滿堂本來還打算讓傳武撐著最後一口氣回家見一眼爹孃,但卻被導演孟簫聲一票否決。
於是乎,傳武乾脆就徹底死透了。
人抬回家,娘哭一場、鮮兒哭一場、上了靈堂爹再哭一場。
當了漢奸的大哥回來,再哭一場……
在場的每一位都是演技大牛,情緒之豐沛,如山如海。
許臻躺在靈堂上,聽著演員們輪番上前,聲淚俱下地哭訴,差點沒跟著一起哭出來。
——這屍體也不好演啊!
更讓他難受的是,明明傳武都已經死完了,那些觀眾們還不放過他。
這場戲拍到哪兒,圍觀的人就追到哪兒,一路追一路哭,搞得跟送葬隊伍似的,讓人十分無語。
不過好在,最終拍出來的效果十分可喜。
編劇孫滿堂一邊抹眼淚,一邊拍著胸脯向眾人保證——這段戲絕對是自己職業生涯的巔峰之作,口碑不爆,他提頭來見。
許臻坐在監視器前,看著鏡頭中傳武臨死前的絕決、掙扎和不捨,聽著父親在他死後的自責、悔恨與驕傲,連自己都有些懷疑了:
莫非,我是真的擅長把角色演死?
以後重點練練這方面?
這個念頭一起,許臻連忙搖了搖頭,把這個可怕的念頭清了出去。
不對不對,這個想法要不得!
演死是什麼鬼,誰想總演死人啊!
“小許,過來過來!”他正看著監視器的螢幕,忽然聽有人召喚他,扭頭一看,卻見是總導演張新傑。
許臻起身朝他走了過去,剛想問張導找他什麼事,只見,張新傑神秘兮兮地摸出一個紅包來,小聲道:“這個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