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這場戲,時間還不到11點。
不過,導演張新傑總算還有點良心,說拍一場就拍一場。
等這組鏡頭過了,他立即吩咐劇組收工,拉著裝置和演員們優哉遊哉地離開了片場,回基地那邊吃飯去了。
已經累得兩眼冒金星的許臻等人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回去的途中,一路歡聲笑語不斷,整支隊伍頓時從闖關東變成了旅行團。
大山深處少有人煙,一路行來,許臻他們連一個“老鄉”都沒瞧見,唯一看到的就是穿著迷彩服的護林員在林間巡邏,手持喇叭裡“森林防火,人人有責”的宣傳口號響徹在空曠的山林裡。
低啞的嗓音混雜著雨後泥土的清新氣息,聽上去莫名地乾淨悅耳。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許臻總算是明白《闖關東》劇組為什麼不讓演員們帶助理了——
並不是故意要讓大家憶苦思甜,而是,這邊的生活成本實在是有點高。
附近沒有飯店,為了解決吃飯問題,劇組自帶了炊具、食材和廚子過來,自己搭灶,自己生火做飯。
每一顆白菜、每一袋大米、每一桶飲用水都是劇組自己派車拉進來的,這要是人人都帶助理,吃飯的嘴一下子就翻了一倍,屬實承擔不起。
……
一個多星期後,深林中的戲份終於拍完了。
劇組搶在這座山頭被劃成自然保護區前完成了拍攝任務,總導演張新傑這幾日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又放回了肚裡。
6月底,《闖關東》劇組撤出林子,回到市區,補辦了開機儀式。
之前沒到位其他主要演員們也在這時候進了組,主創人員齊聚一堂。
開機儀式當天,許臻深刻地體會到了《闖關東》和他之前拍攝過的其他影視劇的區別。
通常來說,儀式的參與者僅限於導演和部分主要演員,擺貢臺、燒高香、揭開攝影機上的紅布,再回答一下記者問,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然而《闖關東》不同。
他們開機儀式上來了很多大人物:教科文衛委員會的主任、龍江和齊魯兩省的領導、宣傳部門的負責人……
臺下的記者們也全都來自官方主流媒體,沒有一個人敢瞎提問,現場氣氛異常嚴肅。
聽著領導們在臺上講話,許臻正襟危坐,機械地跟著眾人鼓掌,感覺自己不像是劇組的演員,倒像是“闖關東大學”的大一新生。
一旁的齊魁瞧見許臻這副嚴肅認真的模樣,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
——嘿,哥雖然沒你有名,但是我這兩年可是一路拍官方劇上來的,根紅苗正!
要說在體制內的認可度,你可不見得有我高!
“頭一次進‘國家隊’啊?”齊魁湊到許臻耳邊,小聲笑道,“之前沒參與過這種官方背景的活動?”
許臻聽到“國家隊”這個詞,但覺得形容得十分貼切,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想了想,道:“官方背景……春晚算嗎?”
齊魁:“……”
傳傑,卒。
“噗……”
聽到二人的對話,坐在他們後排的一個女孩子忍不住笑噴了。
齊魁木然扭過頭去,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小浪蹄子敢笑話俺。
結果一回頭,卻正對上了一雙清亮明澈的剪水雙瞳。
這女孩子生著一張圓臉,明眸酷齒,五官精緻,秀氣中又帶著三分英氣,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齊魁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剛剛的不滿瞬間忘了個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