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本以為心裡最後一隻靴子終於要落地了。
卻不想，林湘湘只是輕描淡寫，說道：“以這次事件的性質而言，失職失責論理當斬，但你們代管海族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論斬的話，未免太不近人情，也不利於海族將來的發展。我和小旭商量之後決定，海族現在的高層，除你以外，全部一擼到底。空出來的位置，從身家清白和新吸納進來的族群中重新擇優選取。”
“至於你……”
林湘湘說著，微微一頓，然後繼續說道：“你的位置太重，我和小旭暫時不會動你。這並不代表我們原諒了你，而是現實所迫不得已的選擇。你所犯之罪責，我們都會如實記錄在案，待將來天柱解封后，由龍三親自處置。”
對於這樣的結果，玄武說不上高興，更多的是失望。
還不如將他一擼到底，暴打一頓來得痛快。
當林湘湘盯著他問“這樣的處置，你可心服口服？”時，玄武沒有絲毫隱瞞，道：“我心不服，但我服從龍後和小殿下的安排。”
玄武本以為林湘湘會問他為何心有不服，他也好趁此表一表心跡。
誰知，林湘湘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不聞不問，還說起了其他的話題。
玄武一口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難受至極。
一思師兄在金剛玉如意中看了全過程，忍不住搖頭失笑，然後感懷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香香姑娘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變，還是如以往一般狡黠如狐。”
一思師兄不知道林湘湘的真實身份，不小心一語中的。
蛋蛋立刻與有榮焉表示道：“我孃親就是這麼酷！”
林湘湘無視一思師兄和蛋蛋的對話，假裝沒有看見玄武的難受，語重心長說道：“玄武啊。仇，我們要報，但是不要被仇恨急切的心情矇蔽了雙眼。我們在管理海族選人用人時，實力是很重要，但是德行同樣重要。這些年，正是因為你一味強調實力高於一切，急於求成、急功近利，才會使得海族內部失衡，衍生出靈嬰丹這樣的邪物，叫人趨之若鶩。你當吸取教訓，莫要再重蹈覆轍……”
……
一通道理講吓來，玄武徹底沒有了想要表達“我心不服”的意思，老老實實點頭，道：“我一定謹遵龍後教誨，改掉曾經的毛病，和其他人一起，將海族建設的更好！”
林湘湘滿意點頭，道：“很好，你下去吧。三日後，我等你訊息。”
※
玄武除了腦子有時候不太好使以外，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
不到三日，就將審訊的結果呈到了林湘湘面前。
林湘湘展開名單，和窩在她懷裡的蛋蛋一起閱看。
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唯有一個被硃筆圈出來的名字，格外惹人注目。
林湘湘看著被硃筆圈出來的名字，感嘆道：“當初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竟然還真有一顆‘身在曹營心在漢’的遺珠。”
雖然只有一個，林湘湘和蛋蛋也感到十分欣慰。
這證明，海族並非無藥可救，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很多看似弱小、實則堅韌的海族在努力、沒放棄，就他們在，海族的魂，就永遠不會滅。
冷不丁的，林湘湘突然被蛋蛋問道：“孃親，你剛才說的‘身在曹營心在漢’是什麼意思啊？”
金剛玉如意內的一思師兄也是一臉好奇，表示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成語，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是放在當前的語境中，似乎也能理解。
林湘湘一時嘴瓢，不小心將前世的成語說出來了，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道：“‘身在曹營心在漢’就是說，一個人雖然身處對立的一方，但心裡始終想著自己原來的一方。”
“哦哦。”
蛋蛋表示理解了，然後又好奇問道：“孃親怎麼會知道這個成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