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花香怡人,好不熱鬧。
一思師兄仰起頭,鼻尖滿是菩提樹花香的味道,青青澀澀,還帶著一絲絲的苦意。
不知為何,一思師兄一下子就失去了質問三藏師弟的慾望,轉而問道:“你是怎麼讓它開花的?”
說著,走到菩提樹旁邊,輕輕撫摸著它粗壯的樹幹,小聲嘀咕道:“在淨覺法寺那麼多年都沒開過花,到了這裡,倒是開的熱鬧,還一簇接著一簇。虧我從小就盼著你開花,還揹著方丈大人偷偷給你澆灌靈液……結果呢?真是沒良心。”
熟悉的感覺,仿若回到了從前,至尊魔主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恍惚。
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對一思師兄坦言道:“方丈和十八金剛是我所殺,淨覺法寺卻非我所滅,佛門斷統,也非我所為。”
一思師兄毫不猶豫,道:“我相信你。”
至尊魔主心如止水,沒有半點兒動容。
一思師兄信與不信,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就如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外面那些打著他的旗號屠殺佛修佛門和正道修士對著幹的人。
他之所以會解釋,是因為菩提樹下的一思師兄太過於熟悉,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仿若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他和一思師兄經常坐於菩提樹下,而鬼魂小狐狸崽崽香香則晃著雙腿坐在菩提樹粗壯的樹幹上,看他和一思師兄對弈。不管他是輸還是贏,鬼魂小狐狸崽崽香香都會拍手叫好,然後巧笑倩兮對他說道:“三藏今天又進步了,真是太厲害了,棒棒噠!”
哄小孩的語氣,讓佛修三藏和一思師兄哭笑不得。
更過分的是,鬼魂小狐狸崽崽香香根本就是個臭棋簍子,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高屋建瓴,還屢屢誇三藏“棋藝好!”“棋藝高!”“打遍天下無敵手!”。
嘴巴跟抹了蜜一樣,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一套一套。
偏偏素有高嶺之花、高不可攀、神聖不可侵犯的佛修三藏就吃她這套。
每每被誇,都會露出笑顏,開心的像個傻子,然後重重點頭回應鬼魂小狐狸崽崽香香,道:“謝謝香香,我會努力的!”
高冷,不好親近的人設崩得一塌糊塗!
一思師兄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後來的不忍直視,再到習以為常……人生也是處處充滿蛻變。
一思師兄離開淨覺法寺後,也沒地方可去,乾脆就住在了寂靜嶺結界內。
至尊魔主也不知道處於何種心理,在問過兩遍,一思師兄都表示不願走後,他也沒有強行驅趕,而是放任一思師兄待在寂靜嶺結界內,只要一思師兄不打攪他,幹什麼都可以。
兩人就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己的事,偶爾湊在一起下下棋,只是身邊的菩提樹上再也沒有了當年那個清脆的馬屁聲音,每次下棋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心裡空蕩蕩的。
這樣的日子,兩人安安靜靜過了數千年,直到正道修士和魔道修士的積怨達到頂峰,爆發了史無前例的正魔大戰。
三藏師弟身為至尊魔主,不可避免被波及,就算他再不情願,有時候也要出面撐場子,就如他當初會出手救慾女紅魔一樣。
寂靜嶺的魔修,在他眼中,就是保護寂靜嶺結界內不受打擾的第一道防線。
最終的決戰場上,至尊魔主遇到了悔悟劍尊。
也就是當年仙劍宗的掌教真尊,劍辰的師傅。
他原本道號雲輝,劍辰之事後,就改成了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