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小王子,也分辨不出他血液裡的異味。
幾何時起,二人的血液開始融合?
是一次次傷重不治的時候?是一次次快走火入魔的時候?
傅悅,他是不是把他所有的元氣,就在這一次次的救助裡,完全滲透到了自己的體內?
他即是她。
他在她身邊,片刻不曾離開。
她凝視他,從來不必說一聲謝謝。
因為知道,用不著。
她只是輕輕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
溫暖如春的地方,傅悅的手指也冰涼如鐵。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疑惑,她的頭,無聲無息地貼在他的胸口,仔細聆聽,然後,一片死寂。
在屬於心的地方,已經一片空白。
本以為會非常悲哀,可是,她居然沒有。
其實,她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她只是盡力,盡力地貼在他的心口,趁著自己煙消雲散之前,想要有個同伴。
他也低頭,看到她的雙目就像月色下的藍寶石:透明,清澈,從裡面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大片的白色芍藥也失去了顏色。
明明早就沒了心,居然還是心跳。
他忽然滋生了強烈的貪念——
我一定要長出一顆心來。
我一定要陪伴她到歲月的盡頭。
可是,地盡頭,只有慢慢遊走的變幻莫測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