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明白,還傻乎乎答:“我很努力啊,每天都給師父熬補藥喝呢。”
太師父恨鐵不成鋼,頓足道:“行了,今天的補藥,我來熬!”
當晚我便知道太師父熬的“補藥”的真諦了,第二天早上掛在床邊上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到了中午都沒能下床,淚汪汪地跟端著飯菜進來打算餵我吃飯的師父講話,有氣無力地。
“師父,以後你再也不要吃太師父熬的藥了,好不好?好不好?”
師父很有些心疼,但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忍著笑的,還要儘量溫柔地安慰我。
“好,可你太師父剛才跟我說,這藥效會持續三天。來,先吃點東西,否則晚上熬不住。”
我“……”
片刻之後,房中傳出我慘烈的叫聲。
“太師父!”
聲音之大,驚起群鳥無數。
再後來,徐管家對我說起那忠孝義烈祠,我知道以後便好奇心大起,苦苦哀求師父帶我去看一眼。
師父拗不過我,最後還是答應了。
沒想到會看到這麼多的熱鬧。
我知道師父為國為民,受人敬仰,但實在沒想到,他受人敬仰到那種地步,連求功名生孫子都能一力承擔了。
“真的走不動了?”師父低頭問我。
我“嗯”了一聲,拖長了聲音,把臉貼在他的手臂上。
“真是沒用。”他這樣說著,帶著一點笑意,然後微微彎下腰,回頭道:“上來,師父揹你。”
山路窄且長,我把臉貼在他溫暖的背上,抱著他的脖子,山中春日遲遲,身側全是剛剛綻開的嫩綠新芽,空氣中帶著草木清爽的味道。
我叫他。
“師父”
他應了一聲,微笑著側過頭來看我,側臉美好而剛硬的折線溶在黃金一樣的光線裡。
夢中的場景又回來了,我突然抱緊他,怕他會消失那樣,死力氣都用出來了。
師父被我抱得“嗯”了一聲:“怎麼了?”
我已經偷偷而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劇痛隨著血腥味一起襲來。
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
我笑起來,對他搖頭。
“沒事。師父,我重不重?”
師父也笑:“不重,再多一個都不重。”
我想一想,又忍了一忍,終於決定不再忍下去了,把嘴貼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句。
“師父,太師父的藥很靈呢,等我們回到山上,家裡很快就要再多一個人了。”
原本平穩有力的腳步聲突然停了。
我看著師父臉上精彩絕倫的表情,有一種快活得像要飛起來的感覺。
“其實,你現在就揹著我們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