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渙散,生機全無。
陳田七原地轉了一圈,看向四周的密林。
此時的林間靜得可怕,微風徐徐,吹動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偶有一聲烏鴉的叫聲,讓這染著血色的黑夜,變得像是墳崗一般嚇人。
陳田七摸向腰間,想要喝一口仙葫裡的酒補充補充匱乏的靈力。
但他停住了,轉而叉著腰大口喘息著,他害怕是青竹峰那幾個來路不明的人潛伏在暗處,等他亮出那個表面平平無奇的葫蘆後,直接招來不測。
陳田七現在進退維谷,想著要不要處理下地上的葉子明,免得到時候宗門執法堂找上門來。
畢竟,葉子明生前確實只和他戰鬥過,而葉子明的腹部有著一道深深的傷口。
陳田七低著頭看向自己的大黑柴刀,皓白的月光下,整把刀除了刀柄處裹著藍色布條外,刀身漆黑如墨。
“憨八龜,是你嗎?”陳田七出聲問道。
陳田七給大黑柴刀取名憨八龜,是因為這把黑刀進了葫蘆裡後,一動不動,憨憨地汲取著所剩不多的藥酒。
而且,憨八龜是他小時候在村頭小賣部看過的一部動畫片的主角,小時候他還和別的小夥伴一起在山間摸著河裡的王八,結果摸出來的不是螃蟹就是赤練蛇……
唉,也不知道在這裡死掉之後,會不會直接回到藍星呢。
但陳田七心有餘悸,剛才葉子明揮出那一劍後,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和恐懼,就好像一把上了膛的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一樣的恐慌。
所以他不敢嘗試這種以死博生的想法。
許久,沒有像趙悅兒花蝶劍那樣人性化,大黑柴刀靜默不動,看起來和普通的凡兵一般。
“呼。”
陳田七長舒一口氣,準備開始處理善後工作。
掏出悄悄煉製的毀屍滅跡粉,先把現場處理一番再說。
好在兩人先前的打鬥,除了最後一擊外並未大動干戈,陳田七將葉子明從這個世界銷燬了後,拔起那根插著燒雞的樹枝,離開了原地。
至於什麼搜魂大法,過了十二時辰之後,除了大羅金仙出手,誰都沒辦法做到。
而偌大的天華宗,並不會時刻關注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的動向,就算等他們發現之後,也是一天之後的事情了。
陳田七邊走邊吃,滿嘴油漬,最後心滿意足地吃了四顆烤蛋便不顧什麼急性闌尾炎,飛速地踏上返回永夜山的路途。
白天還天真地想著,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可實際一走,這起碼得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到達。
外面的世界太危險,自己身後說不定還有尾巴,得趕快回到永夜山才是。
這不叫知難而退,畏手畏腳。
這叫憨八龜的處世哲學。
打不過我就逃,我暫時躲起來還不行嗎?
陳田七不捨晝夜地快速奔行著,偶爾會駐足欣賞下風景,就地取材做一頓簡單的飯食,然後繼續奔跑……
而他身後,確實有一隻尾巴。
正是先前青竹峰新團隊當中的三師弟三十,那個身材魁梧,面色木訥,毛髮旺盛的漢子。
這一路跟著陳田七,三十並未見到陳田七有什麼異樣,除了那不堪入眼的刀法外,並未有什麼特殊之處。
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先前葉子明出招的千鈞一髮之際,三十在百丈外,硬是間不容髮地甩出一根毒針麻痺了葉子明的行動,使得陳田七的絕命一擊能夠將葉子明擊殺。
所以葉子明的死相是那樣的不敢置信和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