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了雙眼,但還沒有完全睜開,記憶中突然就有海量的無盡資訊瘋狂灌入,讓我彷彿身處一片虛空中當中,而我周圍都是各種支離破碎的資訊畫面,這些資訊豐富萬化,每處記憶都蘊含著海量的資訊。這些資訊像找到一個傾瀉口一樣,猛然往我記憶中灌輸,但我吸收的能力就像空間裂縫一樣,飢不可食的吞噬這些資訊,並且迅速化為己用和理解。實際上,這些資訊的吸收只是我一眨眼的功夫,當我睜開了雙眼,我就已經吞噬掉所有資訊,並且甦醒了過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在極度遙遠地方傳遞過來的些許光芒,才令我能看清四周,我環顧周圍,發現自己是身處一片無比寂靜的虛空當中,漂浮在其中,周圍空無一物。在視界範圍內只有在視界邊緣的一些閃亮光點,類似於某些星體發出的些許光芒,才令我看到我原來是身處在一片虛空中。
這時,我再看了看自己自身的軀體,顯然是一副人族的肉軀,四肢健全,身上裹著一層黑色的衣物長袍,將我的身軀包裹起來,只是露出我的頭部和雙臂,但是這黑色長袍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不斷輕微起伏蠕動,更像是某種生物在沉睡一樣。
“我還真是喜歡人族的形態啊”我心中緩緩念道,我保持人族形態多久來著?幾紀元來著?我自己也記不太清了,只是幾乎在每個紀元都看能到有人族的存在,覺得十分有趣而將自己形態化為人形態來出現而已,人族的肉軀的確有著某些靈巧之處。而自己本身的形原本來是屬於不可名狀的混沌體,能化為世間一切生物的形態,自身的外貌也只是一種向外界表達的方式而已。
“囚籠之主,你終於醒了?”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在我眼前,某種生物一閃而過,一個人形態的生物突然出現在我眼前,他長著漆黑的頭髮,眼睛中是幽黑的瞳孔,瞳孔深處似乎有某種銘文隱隱出現,面容有點忠厚老實樣子,有著修長的四肢,身體顯得十分結實有力,清晰可見的肌肉線條,肌膚下面似乎蘊含著能破碎星河的偉力,同時穿著一副破爛的鎧甲,散發著黑紅色的光芒微微閃動,鎧甲覆蓋全身,上面銘刻著極為複雜的紋路,隱隱勾畫著什麼大道,在彰顯著鎧甲的不凡。為什麼要被叫為人形態呢,因為他背後卻長著一隻白色的巨大翅膀,耀眼的光芒從翅膀上散發出來,翅膀上每根羽翼都流動著七彩的光芒,流光溢彩的閃動,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偉力,能庇護世間一切攻擊,這翅膀與他的自身形象格格不入。
“你是上個紀元存活的那個人族戰王——玥魁嗎?”我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波動,只要我見過的事物,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在無盡的歲月中,我已經見識了太多的事物,經歷了太多的變故,外界的絕大多數變化已經無法在引起我心理上的波動,就像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樣,我也沒有絲毫意外,在上個紀元時候,我們好像還有一面之緣,因此我對他還是有一絲印象。
“對對對,想不到赫赫大名的囚籠大人記得我,我真是感到萬分榮幸,像你這樣的存在,還能記得我這種小人物,我真是太感動了”這個叫玥魁的人形生物一臉大呼小叫,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意外,在那裡一連串的自己說話,淚水都要激動的迸出來一樣。
“雖然說名字只是稱呼,但是我是該叫你玥魁呢?還是叫你戰帝—玥戰天,還是叫你至高無上皇座的戰王—玥天,還是叫……”我慢悠悠問了他一句,把他那誇張的自我表演給打斷了。
“不愧是被稱為全知全能的囚籠之主,我舊時代的代稱你居然都知道,你還是稱呼我為玥魁算了,其他稱號已經是上個紀元的事情了”他苦笑了兩下,似乎我的話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讓他的聲音低沉了起來。
“玥魁,你在我甦醒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我稍微感受了下週圍那徘徊的殘留氣息,能十分清晰感受到在周圍,玥魁的氣息已經環繞在四周,並且周圍上百寸息(上個紀元的距離概念,一寸息約為十萬裡),其間都有他活動的氣息,而且十分濃厚,應該是在周圍呆了很久,才會令周圍空間裡佈滿了他活動時遺留的氣息。在囚籠空間中,由於不存在任何法則約束,因此任何生物的活動波動都將難以掩蓋,很容易會在空間上留下自己的氣息。
“對啊,都呆了幾萬年了,除了三萬年前去其他地方探索了下,我就一直在周圍徘徊,如果你再不醒,我就走了,雖然也沒啥地方好去的。”他似乎有點無可奈何的說道,甚至有點抱怨的語氣。
“一開始在囚籠裡隨意瞎逛時,看見一個身影在隨意漂浮,細看下這不是傳聞中的囚籠之主嗎,把我嚇慘了,甚至十幾年時間段內都不敢靠近你分毫,最後才發現你在沉睡中”玥魁一臉感嘆萬分的說道,好像在說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不過在囚籠裡能撞見囚籠之主,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在這不可探索盡的空間裡,能看到你這種掌權者,等多少年都值,反正這裡時間最不值錢。”他又開始緩緩而談,像是個很多話的老人一樣,一點也沒有像他稱號那種身為帝王的那種威嚴,更像是一個有話癆的普通人族。
“你怎麼把三個紀元前的羽人族羽神的翅膀給煉化了。”我忽然開口,抬了抬我化身為人形態時的手臂,輕微指了指他身後的羽翼,我身為這片空間的主宰者,我十分清楚的瞭解這個空間已知所存在一切事物,對存活在囚籠裡的生靈,我都瞭如指掌,我一眼就看出來對方身上的羽翼並非來自自己所有,而是其他紀元之物,因為不同紀元之間的存在物,之間是會存在巨大的差異的,而且我自身也認識這對羽翼的原主人。
羽人族,三個紀元前存在的超級種族,傳說天生便是擁有極致速度的種族,翱翔於萬界,能遁入虛空遨遊,藐視一切結界,修煉的越高深,自身羽翼蘊含的神力越是強大,甚至翅膀一扇,天崩地裂,撕裂空間。羽神,是羽人族種族誕生之初的第一人,更是種族的至高最強者,誕生之初,羽神的羽翼便天生蘊含天地神通,無時無刻不吸收著天地靈氣,輕輕扇動,天地都為之攪動,防禦一切攻擊,抬手間萬道光柱加於己身,萬法護體,一羽一法則,每一片羽翼都蘊含一種無上神通,實力縱橫大半紀元,一動身便穿越諸天萬界,沒有生靈可以阻擋其分毫。
“隕落了?”我補充了一句,顯然並不是特別吃驚,時間長河中隕落的強者數不勝數,儘管都在自身所處的時代激起無數的浪花,但是最後始終會歸於平靜,這是貫穿無數輪迴的至高真理,沒有生靈可以跳出這條真理。
“應該是了,我三萬年前在附近一顆古老星體上面找到的一具遺骸,其遺骸已經化為了灰燼,只有翅膀還散發著不滅的光芒,應該是之前紀元的某位前輩歸無了。”玥魁點了點頭,表情略顯莊重的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對於這位隕落大能的尊敬。一直在“我”周圍等我甦醒也太無聊了,趁機離開看看在囚籠中還有啥之前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顯得更加吸引他去打發時間。要知道找到這具遺骸並且煉化為自己所用,花費了他整整差不多三萬年的時間啊。
“你居然還把它翅膀煉化了。”我慢悠悠地說道,顯得有點有氣無力,堂堂曾經人族的至尊存在,居然將一位其他無上生靈的翅膀煉化為己有,嚴格來說自身已經不算是純統人族了。特別是,我還記得上個紀元的人族觀念對其他物種生靈更是排斥至極,身為人族的無上戰王,統領整個人族的走向,自己應該作為人族的標杆。更是如此,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上個紀元,一定會成為震撼人族信念的巨大秘聞。
“不在意了,反正我的紀元已經終結,我可不想再抱有上個紀元中人族那腐朽的觀念。特別是在這囚籠之中,發生什麼事情也不奇怪,我煉化翅膀也是為了更好得在囚籠中穿行,不然在這不可探測的無限空間中,想要發現一些好玩意可是要花費難以想象的時間啊。”他笑了笑,聳了聳肩來掩飾自己的所作所為,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曾經身為人族的領導者之一,本來最排斥這種與異族結合的秘法,曾經的自己更是完全瞧不起。現在自己卻把一對曾經屬於一位異族大能的翅膀煉化,他也不得不苦笑起來,開始找藉口解釋起來。
我沒有繼續說什麼,在囚籠空間中的所有生靈,無論曾經的自己是擁有如何的地位與威名,無論是無上的至尊,還是萬界的統治者,還是毀滅世界的神魔,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在無止境的時空流動中被磨滅的乾乾淨淨,在歷史長河中留不下一點痕跡,一切的事物,不管是生靈,還是曾經出現的所有種族、文明,遺蹟,都會在歲月的力量中歸於平靜。而有些存在卻能在囚籠這片空間中苟延殘喘,逃避歲月的制裁,所以在這片空間中,任何生靈都是相對平等的,也是相對自由的,每個生靈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顧忌自己曾經的身份地位,連天地法則也無法管制這裡,而自己正是這片囚籠空間的監督者,也是掌權者。
“好了,我要走了,我還有事情要做。”我已經確信我的身軀完全甦醒起來,我的記憶吸收也完全消化了,也不再跟眼前的玥魁說啥,剛抬起手臂,準備動用力量瞬息離開這裡,因為剛甦醒後,必須要做的的一件事便是監視我的一種力量之一—“永恆之光”。